紫乾宫
“娘娘。”紫衣进门，刚要说话，就看到木晟兮躺在窗前的躺椅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毯，急忙收了声。
“什么事？”
紫衣正在犹豫要不要先离开，原本以为睡着了的木晟兮却是开口，但却是没有睁眼。
紫衣上前，附身在木晟兮耳边说了几句话。
“送回来了那就接着，”木晟兮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此大惊小怪作甚。”
紫衣抿唇强忍住笑意。
前些日子太后找茬，木晟兮索性直接将凤印给了太后，谁知道这才过去没几天，太后竟然自己将凤印给送回来了，这还不叫大事？
“是。”紫衣得到命令，起身往外走去收凤印了。
木晟兮翻了个身，没怎么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前世她很看重凤印，但是却忘了只有龙玺不在的时候凤印才有用，以至于最后手里徒留着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失去了所有。
“娘娘。”紫衣回来得很快，一边小心地将凤印拿去放好，一边对木晟兮汇报道，“太后要给皇上选妃，据说待选秀女已经确定了，明日就能入宫。”
木晟兮听言，终于睁开了双眼，微微坐起身，“皇上知道吗？”
“应该知道了吧。”紫衣也不确定，“也有可能不知道。”
这消息还是刚刚那个被派来还凤印的人跟自己说的，紫衣只知道她一脸高傲地等着自家娘娘失宠的样子，让她有些厌恶，倒是忘了细问。
“沐浴更衣。”木晟兮起身，“本宫去给皇上送燕窝汤。”
“是。”紫衣扶着木晟兮起身，吩咐两个宫女下去准备，她开始给木晟兮装扮。
半个时辰后，木晟兮出现在御书房外，看着白惑一脸惊讶，微微一笑，“白公公，皇上在吗？”
“在、在。”白惑说完，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露，突然又担心了起来，目光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木晟兮，“娘娘找皇上有事吗？皇上现在正在处理政事。”
“皇上辛劳，本宫做了燕窝。”木晟兮凤眼微眯，“有人在？”
白惑低头，没有回答，“皇后娘娘稍后，奴才这就去汇报。”
门开了一个口子，白惑快速地进去又合上，即便如此木晟兮还是看见了里面的那一抹红裙。
不可能是张亭，那会是谁？凌雪瑶？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白惑片刻后出来，打断了木晟兮的猜测。
木晟兮冲着他微微点头，从紫衣手上接过燕窝踏步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宗泽看了一眼木晟兮手上的燕窝，“皇后怎么来了。”
“给皇上送些吃食。”木晟兮上前，将东西放在宗泽面前，又亲自取了浸水的锦帕给宗泽净了手，“皇上要尝尝吗？”
宗泽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地就着她手中的汤勺喝了一口。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从木晟兮进门后一直沉默的女人这时候才冲着她行礼。
木晟兮一眼也没看她，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只是对着宗泽认真地询问道，“好喝吗？”
宗泽点头。
木晟兮顿时笑得更灿烂了，“皇上喜欢就好。”
“皇上……”下面的女人见木晟兮不搭理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开口唤宗泽。
“皇上既然在忙，臣妾就先告退了。”木晟兮却是直接地截断她的话，微笑地看着宗泽，“皇上忙完了若是无事，可来紫乾宫坐坐，臣妾再给皇上做好吃的。”
声音温柔缱绻、语气含羞带怯，仪容尊贵不可侵犯，木晟兮从始至终都不曾看下面的女人一眼，绝对的无视代表了最大的不屑一顾，以及不以为然。
“你认识的。”宗泽看着木晟兮真的转身要走，“不打声招呼？”
木晟兮听言，这才认真地看了成思淼一眼，随后立刻移开，像是多停留一秒都能脏了自己的眼睛似的，“不熟。”
宗泽挑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成思淼脸上的得意在木晟兮这话一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隐藏在衣袖下紧握的拳头代表了她极度的愤怒和不甘，然而低着的头表明她的妥协。
对皇权的妥协，也是对自己身不由己的妥协。
“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吗？”木晟兮转身看向宗泽，“臣妾得急着回去给您煲汤，不然世家不够，汤就不好喝了。”
“嗯。”宗泽轻嗯一声，倒是没有再阻拦。
等着木晟兮出了门，宗泽才看向成思淼，“你回去吧，以后有事直接告诉东召，或者让叶玄机进宫，你不用再来了。”
成思淼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宗泽，“皇上？”
他在说什么？
“有些东西只有我能解释清楚，即便告诉叶玄机了他也不能完全理解。”成思淼这话绝对没有夸大，这些思维方式及数据的构成，那是跨时代的，叶玄机他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参透，“为什么我不能再进宫？之前不一直都是我……”
“皇后不喜欢你。”宗泽不等成思淼说完，直接地开口，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和刚刚木晟兮一样，对他绝对的无视，但是语气里却是十分地认真。
成思淼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这可是皇权社会啊！
这算什么？她刚刚接受了这里的等级制度，无可奈何地承认了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实，怎么现在这个权力最高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如此……狭隘。
是的，除了狭隘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白惑。”宗泽却是不再跟她多言，“送成小姐出去。”
“是。”
白惑上前，微微躬身，“成小姐请。”
“皇上，那些数据……”
“交给叶玄机。”宗泽骤然起身，略带不满地看着成思淼，“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成小姐……”
眼见着宗泽发火，白惑不敢再耽搁，叫来两个太监几乎是半强制地将人给带了出去。
第一次被人当瘟疫地一般赶出门，成思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内心的不甘和仇恨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明明这羞辱是宗泽给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第一嫉恨的是木晟兮。
如果不是她，宗泽绝对不会对自己这样。
如果没有木晟兮，宗泽的特殊对待说不定就是自己。
成思淼突然停住脚步，眼中的不甘逐渐被欲望代替，片刻后冲着带路的小太监塞了一包银两，“小公公，我和凌雪瑶娘娘是好友，可否带我去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