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如此疾言厉色，属下心中不服！”
赵有源也不跪了，自己这个金蝠副尊何曾受过这般折辱，更别提还是北燕的四品官员。
“大胆！”
还没等青萍出手，陆章已经一脚踹向赵有源的后腿，本就养尊处优的中年人狼狈地再次跪倒，正要怒骂狐假虎威的陆章，却被一个眼神冰冷的女子狠狠扼住脖颈，眼看着气已经透不上来。
“饶——饶命。”
赵有源两眼向上翻着，眼看就快没气了，紫蝠的金银来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滑落，其余人更加胆颤，虽心不忍与怨言，却无人敢替赵有源求情。
青萍冷哼一声，猛地将虚胖的赵有源往地上一掼。
赵有源剧烈地咳嗽着，再不敢有半点怠慢，柳一岚看着颐指气使的金蝠元老，竟然被逼成这幅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就算尊者能力出众，可以毒辣的手段御下，却又是否太过了些。
“赵有源，你还不肯说实话？”
洛情情眼中愈加冰冷，赵有源跪伏在地！感受着渗人的杀意，边咳嗽边抖着，一张脸早已憋成了猪肝色。
“不、不知尊者所说，到底是为何事？”
赵有源根本没有将金蝠蝠主失去联络的一应档案放入卷宗里，自是咬着牙不承认，他肯定这副尊根本不知道，只是在诈自己。
“好、好得很啊，既如此，留你的命也只是浪费。”
一把短匕猛地贴紧赵有源的脖子，已经慢慢割出一条血线。
“尊者息怒，赵副蝠主或许真的没有隐瞒您，他在北燕20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罗艳娇与金银来早已不敢与副尊对着干，只有柳一岚念及同僚之情，忍不住出声阻止。
“柳蝠主，你是何时知晓朝堂掀起南下攻打大昭的言论的？”
洛情情冷冷直视柳一岚，这个老先生谋略智力卓绝，可惜却时常忽略一些细节。
“在半月前，大昭内乱之事传出后，已然开始。”
“银蝠众人多少年轻或者外放的官员，都在半月前知晓此等大事，而最接近前朝后宫的金蝠汇报，竟然只字未提，柳蝠主，你难道就没觉得奇怪吗？”
“这——”
柳一岚亦是眉头一跳，这事深究可大可小，立刻紧张地看向赵有源。
“赵老，金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有源还欲狡辩，却被那越来越近的匕首吓得六神无主，终究瘫软在地，老实交代。
“北燕皇宫已有月余不曾传出消息。”
其余四蝠人听罢顿时大惊失色，金蝠蝠主地位超然，或许除了当初那位昭远帝，谁都不知道其真实身份，只知道人在皇宫里地位不低。
“老赵，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有什么用，万一金蝠蝠主暴露，我们这些人可全部都危险了。”
柳一岚沉痛不已，此时恨不得也踹上一脚。
“可不是，万一要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投敌了，那在座的可全都得完蛋。”
罗艳娇亦是嗔怒，心想幸好先将女儿送出去了，要不然可就被一锅端了。
“不、应该没有投敌，我与蝠主的单线联络点并没有被截获，我心想蝠主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
“赵有源，你要害死大家啊，一个月没消息，你还敢瞒着，我踏马拍死你！”
最是惜命的金银来拔起鞋子就要揍，罗艳娇也跟着踹了两脚，柳一岚眉头紧锁，陆章悄悄溜了出去，把外院偷懒的马兰发赶紧喊进来。
“大家都先别乱，副尊大人在此，肯定有解决的方案。”
马兰发狗腿地替洛情情加茶，自己突然从地位最低的青蝠，一跃成为超脱其余四人地位的存在，摆出主事的态度，先让大家伙冷静。
其余蝠主只得坐回原位，金蝠地位超然，接近金字塔顶端的权利，其余四蝠虽有建树，可与权利的顶峰还是有不小差别，短时间内根本束手无策，最佳办法就是先慢慢撤出北燕，等找到金蝠蝠主确定具体情况再说。
“尊者，不如咱们先撤一部分人出去？”
马兰发建议道，其余蝠主纷纷赞同。
洛情情摇头，慢慢道：“他没有被擒获，大家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柳一岚疑惑道：“您如何确定？”
“我留了一个破绽，如果那位利用这个破绽，可以将印子金的死推在荷奴的身上，但是至今皇宫也是被牵着鼻子走，甚至也隐隐将御史大夫印雄与镇南王拓拔威分化，那位蝠主的身份必然是这两位的对立面，也没有被人挟持住，否则站在北燕帝的立场，必须尽快平息这场乱局。”
柳一岚惊了，彻底折服了，如有此等厉害人物带领五蝠，何愁前路幽幽，当即诚心跪下。
“请尊主指示下一步如何行动，我银蝠必将严密配合。”
“请尊主明示，我白蝠亦是义不容辞。”
“尊主，我们紫蝠其他本事没有，也挣得不少家当，全屏您支使。”
“我青蝠本就是尊主最忠诚的属下。”
众副主的称呼已经从尊者变为尊主，自是心甘情愿臣服，北燕谍网五蝠从未有过如此拧成一股绳的情况，至于那位鼻青脸肿的金蝠赵副蝠主，想来也不敢再对副尊有任何隐瞒。
“金蝠一切事物有由我直线调动，至于赵大人，你的任务就是什么都不要变，还做你的副蝠主，下一步我会肃清金蝠内部，还要您老配合。”
“尊主能用的上，就属下的福分，自是肝脑涂地，对您忠心不二……”
赵有源死里逃生，连番的马屁倒是让马兰发有了种异样的危机感，这老小子果然混迹官场多年，是拍马溜须见风使舵的一流好手。
而洛情情则慢慢盘算手里的筹码。
不够，差的还很多，皇权的顶峰，五蝠谍网还是太过于依赖金蝠了。
如今也只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