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为什么你不愿意再做我的师父了呢？”玄灵从沈夜的怀里起身，推开沈夜慢慢地站起来，“是因为你想离我而去，所以干脆放弃牵绊，以朋友相称，最后形同陌路吗？”
沈夜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着玄灵越说越离谱的猜测，不禁蹙紧眉头，紧紧抓住玄灵的手，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紧，我现在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玄灵轻轻一推便挣脱了沈夜的手，袖白雪响应主人的灵力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玄灵执剑指着对面被沈夜的六柱牢笼钉在原地的幽兰，冷声道，“她险些害我的眼睛功亏一篑，我能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毕竟是沈夜的师妹，更是乾元山的弟子，玄灵并未直接动手，先是转头问沈夜。看到沈夜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头，玄灵直接毫不犹豫地挥动袖白雪，“袖白雪！白舞，华莲！”
话音刚落，袖白雪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笼罩在幽兰的周围，幽兰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结出厚重的冰块，将幽兰包围在其中。
眨眼之间，幽兰的胸口突然迸发出黑色的光芒，直接将幽兰收入黑色光芒中，消失在了原地。
沈夜连走两步看到幽兰消失在原地，心里咯噔一声，眉头皱成川字，看起来十分难以理解。
玄灵将袖白雪收起，慢慢地走到沈夜身边，轻声问道，“你已经猜到是谁布的局了，对吗？”
沈夜转头看向玄灵，反问道，“你更早就猜到了，所以才出此狠手，对吗？这一击，是为了试探吗？”
玄灵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你只是太熟悉他们，所以觉得不可能，便不再往那个方向想。我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局势，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去乾元山……问个清楚！”沈夜声音低沉，显然已经有些生气。
玄灵一把拉住沈夜的胳膊，看着沈夜疑惑的眼神，叹了口气，“唉……他不仅是你的师父，更是九重天，乃至世界的神。你真的想好了要如何去问了吗？”
沈夜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紧张的心。玄灵猜得到情况复杂，所以她始终不是很着急，反而走到桌边坐下，轻描淡写道，“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如何看待我。我想，上神大人一定也会问你这个问题，我想提早知道你会怎么回答。”
说什么提早询问答案，说到底玄灵很明白是自己再也熬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故作冷漠。之前眼睛看不见还好，她可以装作眼不见为净，沈夜究竟如何对待她，她都可以装作不在意。
但是现下眼睛重见光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沈夜，第二个看到的竟然是住在沈夜家里多年的那个女人幽兰。这让玄灵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焦躁不安，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沈夜闻言则是同样坐到了玄灵的旁边，与她相隔一张圆桌，与她四目相对，终于能够看到她的眼神中灵动的神情，似乎有深情有不安有决绝，复杂到沈夜觉得他就快看不透玄灵。
曾经他们朝夕相处多年，沈夜第一次有一种快要失去玄灵的感觉，这让他的心里直接变为空白，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确实，不想我们之间再以师徒相称。”
果然还是这句话，玄灵犹如释怀一般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发出声音，“那……”
“但我从未想过离开你，也从未想过你会离开我！”沈夜的话打断了玄灵鼓起的勇气，低沉的声音犹如清风拂过竹林的簌簌作响声，“收你为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但我也借这件事企图还清你为我抗下天劫的情意。”
“我之前说，我们之间的欠下的恩情，来来往往间已然还清。”沈夜一字一句严肃认真地解释，更是说明他这段时间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所谓的我们从朋友重新开始，并非是形同陌路的起点。”
“我想，任何至死不渝的深情，最初都是以朋友之情作为幌子，掩盖彼此懵懂不安的心。”沈夜走到玄灵身边，微微俯下身抬起玄灵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灵儿，我独自一人，在九重天，在人界天界，度过的漫长的岁月里，从未有人触动过我的心。”
“所以当你在我心里难以磨灭的时候，我在想，我应该如何对待你，我不想唐突你，也不想委屈自己。”
沈夜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玄灵的脸颊，长年练剑的手有些粗糙，在玄灵娇嫩的脸颊上留下酥酥痒痒的触感。
“灵儿，你的眼睛是我亲手伤的，我痛恨自己的手，有时我也害怕你看到我会憎恨我，但是我必须要治好你的眼睛，无论这段时间里你多么恨我，只有治好你，哪怕用我的眼睛来换，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沈夜低喃的声音犹如重磅击打在玄灵的心头，玄灵伸手覆在自己脸颊上沈夜的手背上，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呵……谁说我恨你了……你为什么伤了我的眼睛，你对我好不好，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段时间你对我……”
“你觉得我对你是不是很冷漠很奇怪？”玄灵抬起头看向沈夜，看着沈夜眼眸中无尽的疑惑，笑得更无奈了，“我只是有些害怕……你说我们不再是师徒，只是朋友的时候，我以为你想抛下我，从此各奔东西……”
“但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就算你抛下我，我也不想离开你。”玄灵想起之前复杂又难过的心情，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喑哑，“我现在知道了，其实这段时间你也很无助，对吗？”
“灵儿，”沈夜一把将玄灵抱在怀里，似乎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空荡的内心，“这段时间我是很无助，因为都来自于一个问题——我似乎，喜欢上你了。”
在两人之间，交错数年的喜欢，真的能再彼此回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