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沈夜和玄灵一同掉进了欲池之中。
讹兽三两步走到了欲池旁边，看着原本还算清澈的欲池随着两个人跌入其中一下子变得浑浊起来。
“这下可有意思了，很少有上仙会进入欲池之中，月下仙君啊，你还真是关心则乱……”讹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发出沉闷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桃花源中显得格外清晰。
掉入欲池之后，沈夜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而霸道的力量将他的灵力死死地控制住，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将玄灵抱出去。
虽然被压制在欲池之中，沈夜却发现并没有溺水的窒息感，但他不敢大意，将玄灵紧紧地抱在怀里，勉强用自己的灵力给玄灵创造出保护的灵璧。
正是因为有大量的灵力消耗，沈夜更是被欲池中的神秘力量压制地无法挣脱，进而缓缓入睡。
朦胧中，沈夜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森林的幽香。沈夜努力地睁开眼睛，渐渐看清楚了上方斑斑驳驳的亮点都是茂密的树枝交错遮挡后阳光透过缝隙倾泻而下的光束。
这里是森林？沈夜坐起身，感觉满身疲惫无法言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又是如何到了这里。
闭目养神一段时间，眼前的景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沈夜只好站起身，准备往森林更深的地方去看一看。
按理说森林深处人迹罕至，应该是没有道路可走的，但是这片森林却有一条清晰地道路，一眼能看出是走的人多了特意开辟出来的。
沈夜顺着这条道路一路向里走，越走越有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当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远处应该有一处山洞时，山洞便真的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山洞里散发出强大的灵气，并且不止一种，说明里面不止一个人，而且灵气紧促，似乎是正处在极其紧张的情况下。
难道山洞里有纷争？
沈夜看着这个熟悉的洞口，下意识地抗拒，并不想进去徒增麻烦。但是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他的内心所想，已经和理智相违背。
僵持不是办法，沈夜更想知道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山洞的空间极大，但是亮度骤然变暗，沈夜稍加调整便看清楚了山洞内的地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沈夜的内心始终紧绷着。
再往里走，似乎有了来自于火焰的亮光，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鲜血，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山洞的岩壁上每个一点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烛台，现在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沈夜认出了地上已经死去的人，那是猫族族长罗钦，而不远处正是抱着昏迷的沈明跪坐在地上的冥帝。
沈明虚弱地昏迷过去，冥帝的灵力也极不稳定，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们的身后，是手握灵刃，散发出强大魔气的玄灵。
沈夜眉头紧蹙，在玄灵要挥手砍下灵刃的那一瞬间，沈夜瞬身上前稳稳地接下了这一击。身后的冥帝和沈明毫无反应，眼前的玄灵眼眸无光，犹如傀儡。
沈夜一下子就想起来那次在猫族祭祀的森林中，也是这样的山洞，这样的场景，眼前的玄灵，必然也是被砺罂附了身。
“砺罂，你若主动滚出来，本神可以留你一命！”沈夜隐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两个拳头只等着砺罂出来再揍他一顿。
对面的玄灵忽然邪魅的笑起来，笑声阴柔诡异，只见玄灵缓缓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夜，阴郁的嗓音淡淡地回复道，“上仙大人，你徒儿的身体真是不错的容器呢……我怎么舍得出去呢？”
沈夜怒上心头，含光剑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剑体漆黑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砺罂见状并不害怕，反而更加猖狂，“上仙大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是可惜了你这个小徒弟，天资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是今天，她便与我共存亡了，哈哈哈哈……”
砺罂附在玄灵体内，占领了玄灵的身体，囚禁了玄灵的意识，若是强行逼出砺罂或者杀了砺罂，玄灵也必然随之而死。
沈夜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开始迷茫，当初他是如何选择的？砺罂死了吗？玄灵应该没死才对，那又是如何做到的？
“沈夜，你如此恪守规矩，又能得到什么？你在意的，究竟是规矩，还是人？”
沈夜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这个声音，似乎是冥帝的声音，冥帝何时跟他说过这种话？为什么问他在意什么……
眼前的砺罂更加肆无忌惮的将魔气聚集在手心，灵刃渐渐染为深紫色，强大的灵力散发着更强烈的魔气。
沈夜无法眼瞧着砺罂如此放肆，含光剑爆发出一道狠厉的剑气，一下子斩断了玄灵手中的灵刃，见此机会，沈夜左手聚气炼成一条灵锁紧紧地缠绕起玄灵。
玄灵体内的砺罂还在猛烈地挣扎，导致玄灵的眉头紧蹙，表情痛苦不堪，周身的魔气也开始不稳定起来。
这熟悉的一幕在沈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沈夜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用更霸道的灵力将砺罂从玄灵体内强行抽出，但是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他在抗拒。
“沈夜，你真的能杀了我吗？”砺罂挣扎的嗓音嘶吼着，又嘲笑着，“哈哈哈，你敢杀了我吗？你要杀了你的小徒弟吗？”
“闭嘴……”沈夜伸手扶着头，痛苦地回想着曾经的事，耳边还有砺罂不断地嘲笑声，扰得他心烦意乱，“我叫你闭嘴！”
沈夜纵身一跃，跳到半空，含光剑换到左手，右手掐住玄灵的脉门。
“你想干什么？！”砺罂不解地盯着沈夜。
沈夜同样紧盯着玄灵的眼眸，他知道透过这双无神的眼眸，砺罂能够看到他。沈夜邪魅地扬起微笑，冷声道，“我想给你换个容器，和我在一起，你会得到比玄灵更强大的灵力，何乐而不为呢？”
“你滚开！”砺罂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和魔气都在源源不断地通过玄灵的脉门流入沈夜的体内，他开始慌乱起来，“上仙！你疯了吗？我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