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夜他被六个人围攻？”
孟婆被紧急叫过来给沈夜疗伤，沈明和冥帝帮不上忙，就在寝宫外的小院子里闲坐着聊天。
“嗯，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抗了一次对方的攻击了，那六个人，一看就是故意被培养成这种杀手组合。他们分工明确，有佯攻有主攻有保护，我哥他再怎么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方才冥帝也看到了沈夜身上两处剑伤，直接刺穿了身体血流不止。
“那你呢？”
“什么？”沈明一时没明白冥帝的意思。
“我问，”冥帝故作淡定地再次问道，“面对六个分工明确的杀手，你是怎么全身而退，还把沈夜带回来的？”
“这有什么的！”沈明噗嗤一声就乐了，“能在我的原身下活着离开的人可不多啊！”
“你变回原身了？”冥帝是为数不多知道沈明沈夜两兄弟真实身份的人，正是如此，冥帝才更加担心，“在人界恢复原身，真的不要紧吗？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一会儿让孟婆看看吧。”
“呵，”沈明轻轻一笑，倾身靠近冥帝，“你说，我就算是有点什么，那孟婆能懂什么呢？”
冥帝没意识到沈明是故意调侃，还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然后回答说，“那你让我看看，我好歹是冥界之主，也许和你，不会差太多……”
沈明拍了一下冥帝的肩膀，打断了冥帝的思路，“想什么呢！你还真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没事！我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又在人界生活多年，没问题的。”
冥帝还想再问，但是孟婆从寝宫中出来，冥帝也不能再多问沈明了。
“孟婆见过冥帝大人，见过妖王大人。”尽管沈明在冥界什么也不是，连冥仙都不是，但是因为有着冥帝这层关系，冥界所有人都以沈明的人界身份为尊而行礼。
沈明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摆摆手让她起身，“里面那个，什么情况？”
“回禀妖王大人，房间里的大人身中两剑，流血过多，极度虚弱，我给他用了猛药先吊住生气不散，然后止住了他的血，勉强保住了生命。后面要好好静养，补血补气才行。”
“辛苦了。”沈明颔首，明显把孟婆的嘱咐用心地记住了。
“你先下去吧。”冥帝挥挥手让孟婆先退下了，而后就和沈明一起走进寝宫里，就看到沈夜脸色惨白，躺在床上，只有非常虚弱的气息。
“你们兄弟实力相当，你能以原身的能力击败那六个杀手，就没道理沈夜会受这么重的伤。”冥帝压低声音，轻声地对沈明说道。
沈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在天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现在的实力明显不是巅峰实力，所以打不过那六个人。”
“哦，对了，”沈明突然想起一个思路，“那六个杀手被我杀了，你们应该派人去收魂了吧，查一下这六个杀手到底什么身份，背后关联的人到底是谁。”
在人界里调查一个人的身份，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人的身份也可以不停地伪造和隐藏。但是在冥界里，所有人最后的身份都是魂魄，只有被记录在生死簿和三生石上最纯粹最真实的身世，无法造假也无法隐瞒，除非是有冥帝的密令。
“好，我派人去查一下。”冥帝点点头，正要离开寝宫，回过身发现沈明一动不动，“你不休息一下吗，已经很晚了，你消耗了很多灵力……”
“没事……”沈明垂眸看着昏迷不醒地沈夜，伸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放到了一旁，露出和沈夜一模一样的脸庞，“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
冥帝看着他们两个人，沈明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所以冥帝也不再劝，转身离开了。
“你说你是月下仙君，干的都是替人结缘成全缘分的事儿，按理说应该是好事儿吧？”沈明坐在床尾背靠着床栏，微微低头看着床上的沈夜，轻笑着，“这么安全的仙职，都能让你做到性命垂危，你还挺有本事的。”
沈明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叹了口气。他和沈夜，一个是夺取，一个是学习，只要是这世间拥有的能力，他们都能够做到。
只不过沈明是直接从他人身上夺取能力，沈夜则是学习他人的能力自己参悟。所以最初沈明为了变强，曾杀人无数，能力突飞猛进。
但是无论怎么强，沈明始终打不过沈夜，尤其是沈夜可以直接学习到他拥有的所有能力。也是因为沈夜十分看不惯沈明到处杀戮的行径，强迫押着沈明修炼，直到他不伤人性命地夺取他人能力为止。
沈夜帮沈明洗清了很多罪孽，不然以沈明的血腥过去是没办法在四界之中立足的。
沈明崇尚绝对的力量，所以沈夜用简单的治疗术治好了他的伤时，沈明对沈夜说，“你学这个干什么，反正没多久也就好了，浪费灵力……”
沈夜一边用清水冲洗沈明的伤口，一边耐心地解释道，“人外有人，如果你在外受了伤，总不能等着自愈吧，说不定就被人杀了。”
“怎么可能，四界不过是师父他们消遣时做出来的，他们之中，还有人能比我们更强？哎哎……轻点轻点……”
沈夜白了沈明一眼，到底还是心疼弟弟，缠绕纱布的手放轻了力道，“不要过分骄傲，哪怕不是四界，在九重天，你能打赢几个人？”
“早晚能打赢……”沈明不服输地嘟囔着。
“学不学在你，就算你不学也没关系，不管你受多重的伤，我也能治好你。”沈夜帮沈明包扎好伤口，就开始收拾桌上的各种药瓶纱布。
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来着？沈明闭上眼睛，仰头抵在床栏杆上，好像是说，“有时间学医术，不如抓紧时间变强，这样谁也伤不了我，我不会受伤，医术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哥哥好像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我，也没有干涉我变强，也没有强迫我学习医术。沈明在心里默念着，生平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