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元生尴尬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把汤药放到桌子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拱手告辞离开了沈夜的房间。
玄灵勉强转过头，只看到元生退出房间带上门的画面，一时生气，回身怒目而视盯着沈夜，冷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夜刚想开口，不成想喉咙干涩，忍不住咳嗽两声，还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玄灵想挣脱沈夜，却没想到沈夜看起来这么虚弱，手劲依然不小，丝毫没有放开玄灵。
“放开我，我去把药给你端过来，先喝药再说！”玄灵无奈，掰不开沈夜的手，只能试图跟他讲道理。
沈夜捂住口鼻咳嗽好久才勉强按压住，缓缓抬头看着玄灵，眼睛里已经有少许血丝，看起来很疲倦，声音也更加喑哑，“不急，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
“我给你解释，什么？”玄灵心虚地转过头不想看沈夜。
沈夜轻声笑着，说得更加明白，“月下仙子大人，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已经贵为天界上仙，却还在人界游荡？为什么冥界的阴差会无缘无故来到我的房间？该不是阴差一早就知道仙子大人会在我的房间里，所以特意来找仙子吧？”
玄灵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心说沈夜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想这么多，这么细，真是够难缠的。
“沈夜，你不觉得你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吗？”玄灵冷笑一声，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只是一个魔教之人罢了。”沈夜不动声色地回答，“早年魔教与魔界有所联系，这一点我之前就和仙子讲过了，魔教之人知晓天界人界冥界魔界四界之事，也不算稀奇。你虽然没有点名那两个阴差的身份，但是以他们对你的敬畏态度来看，足以说明他们只是冥仙之下的阴差，并不是和仙子大人平起平坐的冥仙。”
沈夜回答完，还微微低头注视着玄灵的眼神，似乎在说他已经如实回答，希望玄灵能给他满意的答复。
玄灵抬头看着沈夜，又微微放松任由自己躺在沈夜的枕头上，视线紧盯着眼前的沈夜的胸膛。沈夜始终不肯放手地搂着玄灵的腰，玄灵也只能侧躺在沈夜的身旁，老老实实地解答沈夜的疑问。
“我确实是天界的上仙，来人界是要找一个人。至于阴差为什么会来你的房间，我猜，他们应该是来偷偷调查你的。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所以才把你藏在被子里，挡在你身前。”
“为什么？”沈夜问道。
玄灵抬头看向沈夜，即使在深夜，玄灵依然能清晰地看清楚沈夜的脸，这张刻在她心里难以忘记的脸。
“我说我来人界是来找人的，”玄灵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找的人，和你一模一样。”
玄灵紧盯着沈夜的脸，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在玄灵说出和沈夜一模一样的时候，沈夜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疑惑之意。
一点破绽都没有，玄灵此刻更加怀疑眼前的沈夜究竟和自己的师父是否有关系，至少现在她几乎坦诚解释的情况下，对方也不过是正常地感到疑惑。
难道这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师父？玄灵心里有些难过。
“什么叫，和我一模一样？”沈夜垂眸看着玄灵，尽量表现得没有任何异样。
“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我要找的人，是一个叫沈夜的人，是我的……师父。”玄灵轻轻地说出口，仿佛说出了沉重的枷锁。
“竟有这么巧的事？”
玄灵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之前我怀疑你就是我师父，或者和我师父有某种关系，而且你是普通人类，人界的所有人都能在冥界的生死簿上找到名字，所以我就想让冥界帮我调查你的身份。”
“结果呢？”结果被沈夜自己修改了，但是沈夜却掩饰得十分得体，让现在心情复杂的玄灵丝毫没有察觉到。
“结果冥界并不想帮我调查你的身份，而刚刚，他们居然派两个阴差来偷偷调查你。”玄灵一想到这儿，心情有些气愤，“我想，他们大概是想避开我，将你拖到冥界去审讯一番，毕竟我师父和冥界的关系匪浅，得到这样的有关师父的消息，他们没有理由不心动。”
“你说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师父，为什么你会和你的师父分开呢？”即使知道答案，沈夜依然问出了口，他不仅彻底划开了玄灵的心上旧伤，也戳中了自己的旧痛。
“为什么呢……”玄灵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想嘲讽自己，又很心疼自己，但无论如何，她都难以原谅自己，“可能是因为我杀了他，所以他失望透顶，再也不想见我了吧……”
玄灵死死地抓住沈夜胸口的衣襟，握紧的拳头无法抒发她心中的苦痛。沈夜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把头埋在自己胸口，胸前隐隐有些湿意。
沈夜安抚地抚摸玄灵的后背，温柔的揉捏玄灵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别难过，他不会那样想的。”
“你怎么会知道师父怎么想的……”玄灵忍住抽泣声，闷闷地问道。
沈夜勾起嘴角，柔声回道，“因为他是你的师父，他一定很爱你。”
“就这样，你们就这样回来了？！”白无常看着跪趴在地上的两个阴差，瞬间感觉头都大了，“连人影都没看到你们就回来了？！回来干嘛的！”
“好了，你别着急了……”黑无常在旁边劝白无常消消火，又挥挥手让两个阴差退下。
“哎！你干嘛让他们走了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还留着他们，碍眼吗？！”白无常见此，顿时火冒三丈，无处宣泄只能发泄给黑无常。
黑无常不急不慢，缓缓解释道，“你跟他们生气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和妖王大人交代。”
白无常无奈地趴在书桌上，看着黑无常批改公文，长叹一口气，“小黑，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