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锦仰头思索良久，最后神秘兮兮地凑到千尘面前，轻声问道，“千尘，你不是人类吧？”
千尘转头看向小锦，四目相对，千尘忽然抬起嘴角微微一笑，“怎么，难道你是人类？”
从小锦进来的一瞬间，千尘便感知到了她身上虽然不够淳厚但也很明显的妖气，所以他知道小锦是妖精，并没什么稀奇的。
听了千尘的反问，小锦瞪大双眼看着千尘，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类的？”
千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没见过如此傻乎乎的妖精的，“我的感知力天赋极高，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过即使没有敏锐的感知力，你没有隐藏身上的妖气，稍微有点道行的修行者都能看出来你是妖精吧？”
小锦一脸崇拜地看着千尘，伸出两手紧紧地抓住千尘的手，激动地问道，“你还知道自己的天赋能力吗？我听族里的老人说每一个修行者都有自己最擅长的法术，要修行到一定的水平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什么法术最厉害，你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已经修炼到可以专修自己的一技之长了吗？”
“年纪轻轻？”千尘被小锦说的一愣一愣的，他好像是没有沈夜老君那么气定神闲一副饱经历练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吧，“我已经上千岁了。”
“啊……”这下轮到小锦愣住了，小锦慢慢地放下了千尘的手，生怕磕着碰着，“那你岂不是和我们族里的老前辈一个年纪……”
刚才还说年纪轻轻，现在又说老前辈……千尘的无语之情恐怕就在今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小锦，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好吗？”千尘突然觉得有些疲倦，刚和二郎真君交了手，又遇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千尘只想再睡一觉，养一养胸前的伤。
“好啊好啊，当晚上开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说完，小锦便端起铜盆离开了。
在冥界的幽冥偏殿里，玄灵随着沈夜来到正殿之上。玄灵的伤只恢复了表面，内伤难愈，总要时间慢慢调养。
玄灵实在不想总是躺在床上，便跟着沈夜来到幽冥殿，换个地方待着，也换换心情。
“你总算舍得从床上下来了？”沈夜和冥帝在正座之上聊着冥界魔界的正事，沈明便把玄灵拦下来，拽着她去末位的座位请她喝茶。
“妖王大人无事献殷勤吗？”玄灵听到了沈明把一个茶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想着沈夜就在不远处，倒也没什么关系，便伸手慢慢地摸索到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调侃沈明。
“本王用得着对你献殷勤吗？！”沈明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明的小丫头，不禁感叹，“玄灵啊玄灵，你对我哥真是一往情深啊……”
沈明突然的话让玄灵措手不及，险些掀翻了茶杯，“妖王大人这是何意？！”
“难道不是吗？”沈明笑着问道，“你替我哥挡了天劫，虽然后来你也杀了他，算是你们俩一命换一命两清了，但是在人界的时候我哥骗你那么久，现在又伤了你的双眼，你还愿意跟随他，不是一往情深是什么？”
沈明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他和沈夜是双生子，一起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两个人都从未真正体会过人类那种丰富的感情。而如今玄灵对沈夜的感情，以及沈夜对玄灵的感情，复杂又有趣，沈明作为旁观者却是十分羡慕。
但是沈明的话却让玄灵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轻声问道，“妖王大人何出此言？师父何时骗了我？”
玄灵这话反而让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沈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见玄灵虽然看不见但一直皱着的眉头，沈明这才轻声开口，“在人界，你们在边城相遇，他伪装成人类，带你一起去蜀山，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吧？”
玄灵的眼睛看不见，其他感知就被放大了数倍，听着沈明的解释，玄灵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茶杯，良久才低声问道，“原来那真的是师父吗？我怀疑过，他却从未承认……原本我想着妖王大人在人界手眼通天，还想请你帮忙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沈明饶有兴趣地盯着玄灵，再次问道，“他都这么骗你了，你不想教训教训他以解心头之恨？看你伤得不轻弱弱小小的，本王倒是可以帮你当个打手，沈夜他未必打得过本王。”
“不用了……”玄灵的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到，还有些发颤。
身旁传来沈夜低沉的嗓音，“沈明，冥帝在叫你。”
沈明转头看着逐渐靠近的沈夜，他说的话沈夜必然全部听到了，这点距离难不到沈夜，更何况他也没故意降低声音。
看着沈夜一脸阴沉地盯着他，沈明的心情既轻松又愉快，如果每天都能让沈夜不痛快，那他估计每天都会很开心。
明知沈明是故意的，沈夜也不能对他做什么，更何况玄灵还在旁边，自从她的眼睛看不见之后，耳力逐渐敏感。沈明说的句句属实，沈夜也没有理由教训他。
“你想问我吗？”沈夜轻声开口。
玄灵微微歪头去寻找沈夜的方向，没有明白沈夜话中的意思，“嗯？”
“沈明说的都不错，事实如此，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想要问的，自然是有，但是玄灵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细细捋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玄灵突然想起了在客栈他们同床共枕唇齿相依的画面，再加上玄灵现在失明，眼前没有任何可以分散她注意力的东西，反而是记忆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玄灵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是不是泛起了红晕，连想问的话都不记得了，只僵硬地说了句，“没有……”
沈夜不知道玄灵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样沉默的玄灵让他十分不安，便主动去牵玄灵的手。但没想到刚触碰到玄灵的手背就被对方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