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两人果真有勾结！
原本嬉笑热闹的绛雪轩，随着陈元福带来的消息陷入一片死寂。
虽然江北宁早就隐约猜出宋义和柳姨娘勾结在一起，但如今猜测得到证实，江北宁并未觉得高兴，反而冷汗直流，只觉得惊慌不已，遍体生寒。
先前柳姨娘将手伸进相府的账房就够骇人听闻了，如今竟然连宋义都勾结！
宋义不仅是相府的老人了，更是江暮身边最信任的人，可以说是江暮的左肩右臂，如果连宋义都被收买……
实在太可怕了！江北宁不敢再往下深想，手紧紧握住桌子一角。
随后便急急忙忙开口询问两人：“你们觉得宋义背叛爹爹了吗？”
知华和陈元福对视一眼，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到底是心直口快地性子，知华率先开口：“依我看，宋义已经背叛了老爷。”
只这一句话，江北宁的心就被高高吊起，像被百爪挠心般难受。
注意到江北宁的异样，陈元福碰了碰知华的胳膊肘，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知华却以为陈元福是在故意打断自己的话，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讲着：“虽说宋义深的老爷的欢心，跟随老爷数年，看上去也对老爷忠心耿耿，但是——”
知华狠狠地啐了一口。
“但是架不住柳姨娘那个狐媚子！姑娘你想想，柳姨娘那起子坏心眼的人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即便是老爷不也是被她迷得不顾姑娘的亲娘了么！”
话说出口，知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看了眼江北宁。
提及江北宁的母亲，江北宁的心更是抽痛不已，加之想到前世的自己，也是败在柳姨娘母女的手中，更是难受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姑娘别动气，都怪知华说错了话！”知华说着便要下跪。
“你说的也是事实，继续说！”江北宁拦住了知华下跪的动作，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姑娘……”知华还是有些担心，不愿再开口。
“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江北宁侧目。
“是，姑娘。”知华无奈继续开口，“宋义昨晚去找柳姨娘通风报信，就足以证明他们有了勾结的事实，宋义已经是在出卖老爷了，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是背叛了老爷！”
江北宁点点头，没有评价什么，转头望向陈元福。
“元福你怎么看？”
相较于知华的心直口快和鲁莽，陈元福年纪虽小却稳重成熟许多。
思虑再三，陈元福摇摇头，开口：“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就不简单了？宋义就是背叛了老爷，向柳姨娘倒戈！”知华立刻出言反驳，光是想想宋义的背叛，知华就恨得牙痒痒。
“知华！”
瞧着江北宁真要动怒，知华连忙收声，后退了两步。
“你觉得宋义没有背叛我爹爹？”江北宁反问。
陈元福点点头，“虽说除了这档子事，也并不能一口断定宋义就是背叛国相爷。小的在账房也有些时日了，并未见宋义频繁出入账房。况且他和账房的人看起来并不算熟识，只在国相需要支银两的时候过来。”
“平日柳姨娘和宋义看起来也并不亲密，只凭这些并不能证明什么。”江北宁有些失望。
“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是相府的嫡女，宋义对您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差错，要说看人品，还得是下人们才好看清宋义的品性。”陈元福赶忙说着，“宋义在下人中颇有几分威望，这不全是因为他跟在国相爷身边的缘故。”
江北宁挑挑眉，等着陈元福的下文。
“宋义常帮不能外出的下人们捎带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多收银两或者赖账。前些时日，前院的一个洒扫婢女生病，还是宋义大哥自掏腰包给她买的药，事后知道小姑娘手里没银子，更是没提银子的事儿，只嘱咐她安心养病就是。”陈元福顿了顿，“宋大哥瞧着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并不像是会背叛国相爷的样子。”
“所以我觉得，即便是他给柳姨娘通风报信，也并不能完全说他就是背叛了老爷。”陈元福补充了一句。
“你们分析的都有几分道理。”江北宁一时间也是发愁起来，担忧宋义真的背叛了父亲。
“还宋大哥呢，叫的真亲密！”知华牙尖嘴利地怼着，“这话听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头的！”
这话着实把陈元福吓得不轻，当即对着江北宁就深深鞠一躬。
“自打我从钱庄被姑娘带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忘记谁才是我的主子。在这个府里，我只听命于姑娘，还请姑娘放心。如若姑娘对元福有疑心，元福愿意将心掏出来自证清白！”
这般正色的模样也将知华吓了一跳，不过是随口的玩笑话，陈元福竟这般认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江北宁的话简短却掷地有声，给陈元福吃了一剂定心丸。
“多谢姑娘信任，元福定不负所托。”陈元福再次鞠了一躬。
“你快别这般严肃了，我都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知华打了个圆场，气氛轻松了不少。
“还有一事，京芳华老板娘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人命案到现在也没查出来个结果，我听人们都在说，如若官府再找不到真凶，太子太傅就要让徐秋娘当那个‘替罪羊’，血债血偿。”陈元福转了话题。
“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江北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张公子虽排行老三，但却是太子太傅的心头肉。可惜了，京芳华的老板娘是惹上大麻烦了。”
“再怎么爱子如命也不能滥杀无辜啊！”知华气得直跺脚，“还有没有天理了！”
换做以往知华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江北宁少不得念叨两句，今日却难得没有说嘴，反而出起主意：“你若实在气不过，不如将徐秋娘救出来。”
最开始注意到京芳华便是因为柳姨娘。
当时江北宁就怀疑柳姨娘和徐秋娘暗中勾结，只怕徐秋娘手里有不少关于柳姨娘的秘密呢。
“天子脚下如何才能救出嫌犯呢，劫狱怕是不现实。”知华一脸的惆怅。
“请摄政王！”陈元福灵机一动，“我们爷一定有办法！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