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说下去，保不齐要透露些什么更加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太子正要不惜任何代价，破釜沉舟地阻止徐秋娘再说点什么时。
“丞相府的家事，我本也不好过多参与，况且我大病未愈，不能久站，精神也有些不济，记忆也有些丢失的痕迹，暂且只能想到这些了。”
江暮见状急切道：“那你何时能恢复全部记忆？”
徐秋娘笑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丞相大人不必着急，等秋娘身体好转，定会再来拜访丞相府，把想起来的事，一一告知丞相大人。”
“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宋义，送人出府。”
跪在地上的柳姨娘脑子转得飞快，今日徐秋娘故意拿乔，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保命符，她做的那些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丞相府会遭殃，连带着一众与她有过契约的世家夫人也会受牵连，是以她故意留下些不说，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只是她心里清楚，这徐秋娘决不能再留下活口，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说出更多的秘密！
不过柳姨娘本身生的就不差，如今风韵犹存，加上这些年过得滋润，注重保养，哪怕都生了个女儿，依旧把江暮拿捏的死死地。
此刻，她故作委屈柔弱的跪在地上，垂着脑袋，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任谁见了都会激起保护欲望。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皮囊下，藏得尽是些肮脏勾当！
也正是如此，江暮心中再无半点垂怜，甚至又添了几分怒气。
多年夫妻，同床异梦，竟没有一刻是相互坦诚的。
江暮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了，今日这场闹剧也演得够久了。
他缓缓走到柳姨娘跟前，隐忍着怒意：“阿柳，我只问你，此事到底如何，你跟我说句实话，印子钱的事，京芳华的事，一字都不要落下，只要你说实话……”
江北宁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适时出口道：“父亲，不如先请罗大人和李大人回府，咱们的家事慢慢处理！”
江暮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瞥了柳姨娘一眼后，客气的对两位大人道：“此事是我相府理亏在先，阿柳不知悔改在后，还请大人们先行回府，来日江暮必定负荆请罪，亲自给大人们一个交代！”
他说完后就不容置疑地给了宋义一个眼神。
人都送走，江暮再次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气，质问道，“阿柳，你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柳姨娘见江暮还叫自己阿柳，便知此事也不是全然没了转机。
她又做出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之前屡试不爽，江暮总会纵容她。
她边哭诉边为自己开脱，“相爷，妾身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相府啊！这偌大一个相府哪样不要钱？从餐费吃食到裁布做衣，下人打点，佳节送礼。这些虽然单拎出来都是小数字，可相爷毕竟在朝为官，需要打点的地方实在太多，单凭朝廷那点俸禄，怎么够呢！”
“那你就该跟我说清楚！你我夫妻多年，你早该知道本相不是那种在朝中结党营私的人！本相真是错看你了！”
柳姨娘还要辩解：“相爷以为自己如何能在朝中如鱼得水？想做什么事都有人呼应附和，那都是他们收了妾身的好处，如今您得了便宜就要过河拆桥吗？妾身可不依！”
柳姨娘哭声越发大声，“你做你两袖清风的丞相大人，可看得见我这些年的辛苦筹谋？我若告诉你，你只会如今日这般训斥我！”
“从一开始，老爷心里在乎的都是相府脸面！江家的前程！女儿出嫁你连几百两嫁妆都舍不得，可怜我的钰儿受委屈，现在你知道太子侧妃是你女儿了，女儿能嫁进太子府完全是她自己的造化，可与老爷你有半分的干系？”
柳姨娘泪眼婆娑，斜着眼睛看江暮，“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只有江家！呜呜呜”
听得这番话，江暮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柳姨娘的手指兀自抖了半天。
终于他实在忍不了了，抬手扇了柳姨娘一巴掌，“你还不知悔改，一味推卸责任！那么多银两到底流向何处，你自己心里清楚！上下打点的再多能多到哪里去，你当本相是傻子嘛？做过的事便不可能天衣无缝，快说，其余银两到底去哪儿了？”
江暮明显早已气到极点，事到如今，柳姨娘还不肯交代剩下的钱去了什么地方！
挨了一巴掌后，柳姨娘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又开始哭诉着认错道：“可是老爷，阿柳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桩桩件件，一心为您和相府，老爷可要原谅妾身啊呜呜呜……”
见她绝口不提太子，江暮深深吸了口气，终于狠下心来。
“来人！把柳姨娘给我关进院子里！没有本相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