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在心底叹了口气，又给程安宇的经纪人江姜打去了电话。
见面这件事，自然不是程安宇说不想就能不见的。乔洛洛没时间陪着小孩兜圈子，更不可能任由程安宇作威作福。
好在经纪人很快就接了电话。乔洛洛看了眼资料，开口询问道：“是江女士对吗？”
那头的声音甜甜的，十分友好：“是的，请问你是？”
乔洛洛介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才道：“程先生似乎不太愿意跟我交流，所以还得麻烦江女士代为引荐一下，毕竟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了，需要尽快处理。”
“啊，不好意思。”江姜抱歉道，“他是不是说了很难听的话啊？呃，安宇他性格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
程安宇今年才十九岁，的确算不上成熟的年纪。乔洛洛也没想着跟小孩子计较，微笑道：“没关系。”
“呃，你现在在公司是吗？我现在去公司楼下，带你去找安宇吧。”江姜提议。
乔洛洛自然答应。
虽然从声音就能判断出江姜应该是比较可爱的女生，但真正看到本人的时候，乔洛洛还是感觉有点震惊，甚至怀疑面前的娇小女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原因无他，江姜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张脸又生得幼态，看起来简直像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只是交谈了几句，乔洛洛才了解到，江姜已经在耀辉工作了五六年了，工作经验算得上丰富。
江姜性格开朗，两人又聊得投机。说着说着，江姜忍不住袒露了点心声：“说真的，在耀辉干了这么久，我带过的艺人也不少。有的在业内都算是知名艺人了。但像程安宇这么难搞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吗？”乔洛洛故作讶异，好吸引江姜继续讲下去。
“真的！很难搞！”江姜吐槽道，“耍大牌什么的都是日常了，像今天这样，回回都得我或者公司来道歉。他要是光耍点小脾气也就算了，面对这种级别的代言，竟然也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要知道，那可是鹅厂的游戏代言诶！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这样天大的好机会，他竟然都……哎！”
江姜一路吐槽，听着听着，乔洛洛也算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开头还是很平静的，程安宇接了游戏代言，是两相欢喜的事情。毕竟程安宇的人气摆在那里，鹅厂的游戏热度也非常高，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的。但坏就坏在，突然有一部分人开始在网上宣扬程安宇游戏技术差劲的事，不配代言这款游戏。一时间，风波顿起。
程安宇的粉丝自然不可能相信这件事，在网上拼命维护他。
而游戏公司那边，初期一直装死，不发表任何声明，摆明了就是对程安宇不够看重。这把粉丝们给惹火了，开始怒骂企鹅公司，但又有不少不喜欢流量明星的游戏玩家在下面怒喷程安宇。
这么喷来喷去，企鹅公司和程安宇团队这边也是各种推卸责任，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说白了，其实鹅厂干的也不是好事。”江姜撇撇嘴，“这种伎俩我见多了，就是他们嫌弃安宇脾气大难伺候，想换代言人，又不肯赔偿违约金，所以才自导自演，搞出来这种幺蛾子。”
“不过这也是猜测罢了，你别往外说啊。”江姜叮嘱她，“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好的。”
其实这件事落到任何一个小明星身上，估计都是小明星忍气吞声完成合作。毕竟一个流量明星与资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鹅厂哪里想得到，这次踢上的是块铁板——程安宇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直接就登上自己的微博大号，编辑了一条怒骂鹅厂的文字，直接发送了出去。
本来还是暗戳戳的搞事情，这样一弄，就是摆到台面上来了。鹅厂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发表了“严正声明”，彰显自己是无辜受害者。两方都不肯退让，目前几乎是一个撕破脸的状态。
“程安宇很看重面子，这次算是被搞了心态了。”江姜长叹口气，颇有些无奈，“他一直对自己的游戏技术挺有自信的，所以才这么生气。其实他平常也不是完全无理取闹的……哎，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让你也受了波及。”
乔洛洛连忙摇头，俏皮一笑：“赚点钱不容易，混口饭吃嘛。”
江姜扑哧一笑：“乔大律师可别这么说，我听说过你，在律政界很有名，几乎没有过败绩，是不是？”
“……啊，这你也听说过。”乔洛洛顿觉羞耻，“也没有那么厉害。”
江姜眨了眨眼：“好啦，别谦虚了。喏，前面就到了。”
下车前，江姜还不忘叮嘱乔洛洛：“他脾气比较暴躁，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估计就跟炸药桶似的……哎，要是他肯服个软，也没那么多事了。”
乔洛洛但笑不语，心里知道这是天方夜谭。
江姜对程安宇的背景不够了解，只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其余一概不知。但乔洛洛对此可是十分清楚。
程家的小儿子要是能服软，那才是奇了怪了。
江姜带乔洛洛来的地方是一处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两人一直上到了顶层。只是摁了几次门铃，里面都没有动静。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江姜颇有点无奈。
“乔律师，他可能不会开门……”江姜第N次叹气，“人肯定是在里面的。”
乔洛洛微微颔首，询问道：“有钥匙吗？”
作为经纪人，江姜应当会保存居所的钥匙。
“有是有。”江姜有些为难，“但是要是就这么开了，他估计会更生气……”
“没关系，我来搞定。”乔洛洛从容道。
或许是乔洛洛气场太强大，安抚的眼神又太能让人感到安心。莫名其妙地，江姜只犹豫了几秒钟，就抛掉了“程安宇会生气”这个可怕的预想。
她咬咬牙，从背包里找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