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羿七不敢置信地揉揉眼：“我滴妈，没看错啊，是吴点点。”他片刻后立刻反应过来，“是你，吴点点体内的那个游魂。”
“啊这。”
越牙暗骂自己刚刚杀上头了，没注意这边来了人，悻悻笑：“是，是我。”
这个游魂这么强？
江羿七只觉得头疼，如果这个游魂很强的话，那他们就不容易把它赶出吴点点体内了。
“小七，别动手。”老爷子稳步走过来，拎着拐杖打量这小姑娘。
还行，弄死了这么多怨灵厉鬼却没吞噬，明显是顾及吴点点的身体。
是个好孩子。
越牙双手举起，退后两步：“爷爷，大叔，我没有恶意，虽然我是个游魂，但我不害人。”
她真挚地看着两个人。
江羿七被这一句大叔弄得沉默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江羿七正想反驳她表达自己的怀疑，就听老爷子开口说：“行，你帮我们清理厉鬼，待会儿天亮了我们再说其他的。”
“好！”越牙乐滋滋地答应，只要得到这两个人的信任，回头她打听自己的过去就会轻松很多。
江羿七看着她风风火火杀阴魂的身影，还有这说话的语气腔调，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来了。
奇怪了，难道这游魂死之前见过他？
“看什么，去清理厉鬼，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江羿七迷惑了：“老爷子，来之前不是说好的让我在每家每户布下阵法，怎么变成清理厉鬼了？”
江老爷子又是一拐杖：“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话？”
“哦。”
江羿七嘟嘟囔囔地去了。
……
等到天亮时，越牙考虑到吴点点还小，需要睡眠，回家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就见吴忧开心地拉着她的被子：“姐姐，你醒啦？”
吴点点伸了伸懒腰：“几点了？”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江叔叔给你留了饭，在桌子上。”吴忧小大人一般，给吴点点打好了洗漱的水。
他笑的不明显，只勾着嘴角，却能让人感受到轻松。
姐姐真的没有丢下他。
吴点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跟越牙聊天，嘴里牙膏泡沫咕噜咕噜的：“越牙…你好厉害啊…昨天…”
“谢谢夸奖，你赶紧去吃饭吧，昨晚太累了。”越牙有点抱歉，担心吴点点休息不好。
“没事…不累…”
吴点点知道越牙因为这两个可能了解她过往地人非常期待，她同样为越牙高兴。
吃完饭，江老爷子果然带着江羿七登门来了。
“点点，我不是来找你的。”江老爷子慈祥地摸摸吴点点的脑袋，“可以让你体内的那位出来一下吗？”
“可以的，点点。”
得到了越牙的答复，吴点点乖巧地点头。
江老爷子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孩子的不同。
吴点点怯弱柔软，而这个游魂却倔强明亮。
一眼就能把她们分辨出来。
还没等江老爷子说话，江羿七在旁边插嘴：“你是男生女生啊？我还没问过。”
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越牙偏头还是耐心地回答：“我是女生。”
“女生？”江羿七稀奇道，心想果然女鬼都很剽悍。
江老爷子瞪了江羿七一眼，责怪他不会说话，缓下语气问这个游魂：“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对这个游魂干嘛这么温柔啊？从小到大就没对我这样过。江羿七腹诽道，心里很不服。
越牙笑吟吟地看着江老爷子：“爷爷，我叫越牙。”
果然是她。
江老爷子松口气，笑容更真切了些。
见老爷子这幅神色，越牙笑容更深了，他们果然是认识她的，要不然不会这样。
但是越牙低估了江羿七的反应程度。
“越牙？”江羿七简直惊讶地跳了起来，抓着越牙的肩膀，“你说你叫越牙？”
越牙无辜地眨眨眼，脑袋微微后倾：“对啊，我叫越牙。”
“哪个越，哪个牙？”
“越来越能吃的越，牙口好的牙。”
江羿七恍惚地说：“是了，是了，是这个名字。”
是那个撞到他放火的岚山门小弟子，是江老爷子让他送了两次灵植的那个女孩。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股灵魂气息这么熟悉。
江老爷子很是感慨：“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在门外，后来因为各种事情隐居，就没再见过你。”他目光里都是慈和，“一转眼你就十八了。”
“不是，老爷子，她，她的灵魂怎么会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江羿七受的冲击不小，精神有些荡漾，“她不是还在昏迷吗？”
然后他又自问自答：“也对，怪不得醒不过来，灵魂在这里呢，怎么可能醒过来。”
越牙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字眼，看来自己之前是因为一些原因昏迷了，还没有死。
这个消息对越牙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还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而不是当一个游魂。
江老爷子手放在她的额头，温热的道气注入，检查越牙的灵魂：“只有一魂一魄，爽灵和伏矢。”
难怪只是昏迷而不是成了植物人。
三魂之中的爽灵决定智慧和能力，七魄中的伏矢决定主意识。这是三魂七魄中最重要的一魂一魄，所以越牙才能有清醒的意识和运用阴气的能力。
江羿七啧啧不已：“不愧是岚山门的弟子，只有一魂一魄还这么厉害。”
岚山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听得越牙一愣。
越牙向他们坦白：“我有意识时就在吴点点体内了，之前的记忆我都想不起来了，只能隐约想起一些片段。”她带着些恳求，“如果可以，可不可以摆脱你们把以前地事情讲给我听。”
“失忆了？”江羿七喃喃道，“难怪没有联系你家人，还一直呆在这个小山村。”
越牙对这一老一小一口一个难怪、怪不得感到莫名好笑，她挠挠头：“麻烦你们了。”
“你是岚山门的第十个弟子越牙，有九位师兄师姐，还有一个师父。”江老头儿感叹，“当初要不是你母亲临终前摆脱的是徐老头，我非得收你当徒弟。可惜了，没有个好徒弟。”
江羿七：“……”感觉这话不太对的样子。
“我知道也不是很多，你在岚山有一群小伙伴，有个发小叫纪甜。你今年和亲生父亲相认，父亲叫白厉，有两个弟弟妹妹。”
江老头儿忽然想起来补充道：“啊对，还有一个龙虎宗朋友叫张灵灵。”
“……”
越牙哭笑不得：“爷爷您知道的挺多的。”
之前老爷子说过了从出生之后就没见过她，却知道她这么多事，连她和谁交朋友都知道。
她心里一暖，在过去的她不知道的地方，原来还有个长辈在惦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