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椋他们有事回家先走了，留越牙一个人坐咖啡厅沉思，半天她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踏出咖啡厅时越牙还在想着周钟承最后分析的话。
“歌词到最后一句，应该就是追击战的开始。”周钟承说这个的时候眼睛里还有着恐惧，“高高地抬，深深地埋，别让五兔子再爬出来。”
“为什么五兔子会爬出来？”
“叮~”玻璃门推开发出清清脆脆的声音，越牙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两步。
“齐河？”
越牙看清了是谁，笑嘻嘻地拉着他去外面，偏头问他：“这么巧，你也在这边啊？”
“嗯。”
齐河不看她。
咦？有点奇怪。
越牙走到他前面，转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眨眼睛看他：“怎么了？”
这样的眼波下他赌的气轰的一下就没了。
齐河别扭地说：“你说最近忙不跟我约会，你怎么跟程椋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一起喝咖啡啊？”
他刚和唐丘进了一家密逃店，唐丘这个小胖子胆子太小，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把店员吓到了，现在店员还在安慰他。
齐河出来是想给唐丘买点吃的缓缓，结果就看到那边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越牙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越牙失笑，她不知道为什么齐河那么没有安全感，但是听到齐河这些话她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她上前抱了抱齐河：“哪有啊？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越牙跟他解释，“最近程椋我们碰到一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齐河抱着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太喜欢这个女孩了。
喜欢到因为不了解她关注的那些阴阳事情而忧虑，怕自己帮不上忙，怕自己拖后腿，怕她有危险，还怕自己被嫌弃。
可能十七八岁的喜欢就是这样，我们紧紧盯着意中人优秀的一面，关注着自己不理想的方面，然后在某个没有安全感的瞬间拿出来焦虑自卑。
越牙稍稍撑开距离，捏了捏他的脸，歪歪头眼睛含着细碎的笑意：“要亲亲吗？”
糟了，这谁顶的住？
齐河几乎立刻从耳朵红到了脖子，少年人白净的脸像加了层晕染，还是点了点头。
他沉默地把越牙拉到咖啡厅旁边的巷道里，故作镇定：“这里没人。”
越牙踮脚，唇角压都压不下去：“那我亲了啊？”
看着倚着墙的少年下意识闭上眼，越牙笑出声：“哈哈哈哈，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被调笑的男孩有些羞恼，瞪了她一眼，倒是霸道了那么一回，捧着女孩的脸就亲了上去。
越牙眼角一直弯弯的，顺从地环住他的腰，一点一点跟着他慢慢沉沦。
光线稍稍暗了点的小巷里，越牙觉得，夏天冰淇淋和西瓜汽水的气息应该是飘了过来。
要不然她怎么觉得空气都是甜滋滋的呢？
此刻，刚在密逃店里缓和了恐惧的唐丘打了个喷嚏，摸着已经咕噜噜叫的肚子叹气。
齐河怎么还不回来？
……
睡前越牙跟齐河说了晚安，最后在程椋新建的小群里发了个1，表示自己要睡觉了。
他们两个纷纷回了个1。
夏夜中空调静静运转，舒适的温度和静谧的空气让人很快就睡着了。
“老五死了？”
越牙听到床上跳下来的兔头人大声问。
这一声疑问过后，其他的兔头人也纷纷做出惊讶的样子，有的尖叫，有的打转，有的捂住眼睛。
这幅模样实在用力过度，让人越发觉得虚假。
她看到周钟承镇定地说：“对，老五死了！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去柴房拿木炭，结果就发现老五死了。”
三兔子一直盯着他看，忽然开口关心地问他：“老六啊，你身上怎么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
这关心的话里藏着的恶意让周钟承心里一颤。
其实周钟承刚刚发现他的伤口自己愈合了，虽然很奇怪，但还是让他有些安慰。
现在他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
周钟承说：“我去外面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比较严重。”
即使这个理由很拙劣，三兔子还是满意地笑了笑：“注意安全，你多休息一下吧。”
他才不是要听解释，他只是想看到周钟承和他们一样遮掩事实的态度。
“我们去看看老五吧，把它埋了也好。”提出意见的兔头人用悲痛的语气说，然后又低低说了什么。
越牙离它很近，听到了它说：“马上夏天了。”
夏天气温上升，热的温度会让尸体很快腐坏。
其他的兔头人一起附和，越牙他们三个借机凑在一起，准备跟着其他兔头人一起去埋五兔子。
结果七兔子说：“我去吧，我力气大，我可以挖坑把老五放进去了。”
而八兔子说：“我去吧，我体力好，我可以用土把老五盖住。”
兔头人异口同声附和：“好啊好啊，辛苦你们啦。”
这幅荒诞的场景像极了歌剧院的音乐剧，放在舞台上感觉很华丽，真正发生在身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三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七兔子和八兔子出去了，大兔子在床上喊叫：“我的病快好了，我的病快好了！”
它那样说着，鼻血却流下来，红色的血液落在皮肤上变成了金子，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
大兔子不满地说：“老二，老二！快来给我拿袋子接着，老二，老二！”
越牙反应过来，忙跑去墙角拿了那个蛇皮袋，递给了大兔子。
看着大兔子和其他兔头人餍足的表情，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兔子不惜一切都要给大兔子“治病”。
大兔子根本没什么病，硬要说点病，只能是一些轻微的贫血。
这种血液成金的方法，一定是大兔子发现的，然后选定了性子偏激容易不听指挥的五兔子作为药引，告知了除了五兔子以外的所有兔头人。
所有兔头人都是贪婪的凶手。
包括朝周钟承下手的五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