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越牙这会儿适应了，收了局促，大大方方地跟二人打招呼。
该怎么来怎么来就行了，让她柔柔弱弱的她还真做不来。
陈拂衣二人微微笑。
明太太那边瞅见了陈莹，客客气气地冲她颔首，比起对陈太太，多了几分敬意。
“你们多照顾点牙牙，我去陪嫂子说说话。”
陈莹笑着将越牙交给了陈拂衣，不紧不慢去了陈太太那里。
糟了，都不认识，该怎么说话？
越牙暗暗叫苦，面上还是笑着，肚子里已经开始饿了。
她想了想说：“我第一次来青都，还不熟悉这里，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还好陈拂衣性格开朗，明白白娇娇软软的也好相处。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悠悠地搭着话，倒也逐渐熟悉了一些。
让人觉得难熬的，是那些被陈莹拉过来工于心计的贵妇人们。
硬生生熬了两个小时，等陈莹拉着几个夫人认完了越牙，越牙才松口气。
她端望一圈，觉得人少了一些，应该没人会发现她这时溜出去。
“我去其它地方看看，你们先聊你们的。”
越牙迫不及待说完，揪着裙子小跑走了。
明白白失笑：“看出来她很不喜欢这种宴会的气氛。”
“别说她这种第一次来的了，我也不喜欢。别别扭扭的，一点都不自在。”
陈拂衣张望着看越牙跑哪去了：“咦，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她去干嘛了？反正也没事做。”
“这……”
明白白显然有些犹豫。
“没事，姑姑让咱们照顾她呢。”陈拂衣乐呵呵地说，拉着明白白就追在越牙后面。
两个人小心地跟着越牙，只见她悄悄跑到了围墙那里，把裙摆一卷拎着，不管外面冷不冷，三两下就翻了出去。
“我去，女侠啊？”
陈拂衣看的目瞪口呆。
明白白担忧地说道：“待会儿宴会厅还有晚宴呢，她不会不回来了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
……
溜出庄园的越牙这会儿悄悄摸去了来时的车子，拿着钥匙坐进去快快乐乐地吃自己的饭。
幸好陈莹给她准备了很多吃的，要不然她非得在宴会上饿到失控。
红色的高跟鞋滴答滴答地移动，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穿着它在走。
车库的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幕，保安凝重地看着屏幕，跟身后的人汇报：“少爷，这双高跟鞋一直在围着一辆车转。”
“已经一个月了，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到了好多进出庄园的人。”
殷潜阳脸色难看，没有想到又碰到这种事情。
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车子里现在坐的有人，要不然我现在赶过去，别吓到这位小姐了。”
殷潜阳盯着屏幕，放大了图像。落下来的车窗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底下打转的高跟鞋。
完全没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
保安不安地搓手，要是再引起这些小姐少爷投诉，他就别想干下去了。
“不用。”
正当他饶有兴趣地思考女孩会怎么做时，屏幕里女孩已经做出了动作。
她伸了一根中指。
中指……
两个人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越牙这边收回了手，感受着这小鬼身上的怨气，还是个怨灵，没有孽气，应该还没伤过人。
“小鬼，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赖着不走？”
鬼声很难听：“人各有志~”
越牙沉默了。
一个鬼给她讲人各有志？
基础灵符被她举起来撕开了一角。
“我是一名恐怖片演员，生前没吓到过任何人，就想借现在的样子吓到几个人。”
越牙满意地收手，瞧，这不说的挺详细的吗？
小鬼：你清高，你了不起。
“想不想投胎去？”
高跟鞋跳了跳：“我逗留人间超过三个月了，积攒了很重的阴气，不能投胎。”
“就问你想不想？”
“想。”
高跟鞋小鬼刚开始是想着实现自己生前梦想，多吓着几个人，结果日子这样过下去，倒是十分向往下一世。
路过的孤魂野鬼不似她这般被困在一双高跟鞋里，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偶尔飘进耳朵的投胎话语足够能诱惑这个演员了。
越牙摸了摸车上的包，幸好出门带了移阴符。
“天地华宇，入土为安，今生已过，来生黄泉。”
高跟鞋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散。
双臂和上次一样黑紫，越牙叹口气，关了车窗，拿移阴符给自己处理。
这是她根据自己体质独创的方法，将过量的阴气引入自己体内，因为鬼王外公的血脉可以容纳阴气。
但是若是不用移阴符处理，她体内阴气和阳气就会失衡，整个人会比平常还要消耗能量。
如果不进食，就极可能陷入失控的状态。
殷潜阳在监控室看的一清二楚，那个女孩像是自言自语，伸出双手捏了个手诀，高跟鞋就消失了。
同时，女孩的双臂变黑了。
“你在这里看着，我赶过去。”殷潜阳心念电转之间已经跑出门外，冲着停车场去了。
越牙还在自顾自算着时间吃东西，刚一块面包下肚，就听到有人用力地敲着车窗。
她抬眸看，讶然。
这不是那个刑警大叔吗？
出于礼貌，越牙下了车。
“是你？”殷潜阳也是惊了一惊，看了刚刚那个视频，他确实想到了越牙她们。但没想到这个妆容精致，衣着昂贵的女生会是她。
“警察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瞧了眼她水灵灵的眼睛，殷潜阳勾起笑意，作为刑警的严肃尽收，眉目间凭空带了点风流。
“刚刚没有被吓着？”
越牙恍然，但仍然装傻：“我刚刚在吃东西，不知道怎么被吓着。”
她的手臂看起来白皙柔软，丝毫没有视频里黑色的模样。
殷潜阳心里有了数，说道：“既然这么饿，吃的在哪里？”
越牙偏了偏身，打开车门，露出车内仍不算少的食物。
殷潜阳：……
“警察叔叔还有事吗？没事我就继续吃了。”越牙笑着说。
她心想这下子总该走了吧。
殷潜阳抬抬眼皮，微笑：“无碍，正巧我也饿了，一起吃。”
越牙：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