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的梦，怎么睡得着？”杜晓没好气道。
云软抓住了重点：“做梦？不是睡着了才会做梦吗？杜晓姐没睡怎么会做梦？”
“一睡觉就做噩梦，我怎么睡？”杜晓气得不行。她本来很困了，一闭上眼就睡着，但她进入梦乡没几分钟，就做了噩梦，随后惊醒。再想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却怎么都是刚才噩梦的画面。
好不容易杜晓再次睡着，却又接着之前的噩梦，受到惊吓，这次惊醒之后，怎么都睡不着了。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噩梦里那双猩红的眼睛，就像活在她的脑子里，还会动。
云软心下了然，这是杜晓因为靠近自己，霉运到了，说不定，还沾染上了别的东西。
前往拍摄地点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杜晓把事情交代给助理之后，准备在车上补个觉。
但杜晓一闭上眼，就看到黑暗中霎时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她。这与昨天晚上的眼睛一模一样。杜晓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晓想不明白，她以前不是没有做过噩梦，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一闭眼就会出现噩梦里的情形。
云软一直关注着杜晓这边的情况，她已经猜到了大概。“杜晓姐，又做噩梦了？”
“跟你没关系，好好给我拍好广告就行。”杜晓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这一点云软早就看出来了。
如果杜晓没有替别人做事，自己也许会和她成为朋友。云软想。
“离我远一些，就不会做噩梦了。”云软犹豫再三，还是提醒了一句。
她已经说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杜晓的事了。
“放心，你解约之后要多远走多远。”杜晓并没有把云软的话放在心上。
一路上，杜晓都是半梦半醒，加上旅途颠簸，精神更加不好。
反观云软，状态很好，皮肤吹弹可破，阳光照在身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来到拍摄地点后，所有人迅速进入状态，开始了工作，没有人在闲着。
云软换好衣服，画好了妆，在绿色的幕布前站好，冰淇淋也已经拿了过来，准备开拍。
工作人员里有许多刚毕业的男生和小姑娘，此时看到云软，移不开目光。
“刚才没看到素颜的云软还觉得可惜，现在看到云软，我只想说，这脸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我看到素颜了，素颜也很好看，白白净净，那种初恋的感觉，你懂我意思吗？”
“这腿，我的天！”
“你们这群男生别老看人家的腿，工作了工作了。”
“就是，这么多小姐姐你们怎么只看云软呢？”
“因为云软最好看啊，这还用想？”
年轻人之间互相怼了几句，被这次广告拍摄的负责人凶了之后，迅速安静下来。
摄影师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揪，戴着鸭舌帽。
云软只觉得这摄影师很奇怪，但并没有多想什么，她知道，搞艺术的人总是会有些不同于常人，不能用异样的眼光去看。
“云软，你先拿着冰淇淋，看我的动作。”摄影师自己做了个动作让云软来模仿。
云软进入状态很快，摄影师拍了两张，之后的照片他都很满意。
短短半个小时，云软就完成了拍摄。
这时，广告负责人走了过来，朝摄影师说了几句话，摄影师大叔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这样的想法我不会拍！”
负责人冷着脸，“这是上面交代的，我也没有办法，那位你我都得罪不起。如果你还想在这一行做下去，就听我的。”
“你！”摄影师大叔的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自己的事业，一边是自己坚守的底线。
最终，摄影师大叔朝着云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云软……”
他把负责人说的话转告给了云软，摄影师大叔决定不了这件事，他能做的，就是让云软知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拍那样的照片，确实有些擦边。
负责人说，想要把冰淇淋抹在云软的锁骨上，脸上，再让云软伸出舌头舔嘴角的冰淇淋。
云软自然不可能答应。
云软把冰淇淋递给工作人员，随后走到负责人的面前。
“那是你的想法还是你背后那人的想法？”云软带来的压迫感，让负责人不由得后退一步。这让他有些疑惑，他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气势竟然还会被小女生压一头。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有些骑虎难下，尤其是当云软点明了他背后有人这一点。
负责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背后的人只交代了他，要给云软难堪，并没有说具体的，而那组照片，纯粹是他自己想要看。
云软的真实身份他有所耳闻，也是为了讨好那人，他才说出了那番话。一旦云软真的拍了这组照片，并且流传出去，别的不说，云家的人就不可能再原谅云软。
他们的家风不会允许云软拍那种照片。
“怎么不说话？她应该没有说让我拍吧？这是你的主意。”云软丝毫没有给负责人留面子。
“云软，你就不怕因为你现在的不配合，导致我们的合作取消吗？”负责人拿这次的代言来作威胁。
云软并不在意，这个代言于她而言并不是非要不可，更何况，她的风评还没有扭转回来，现在也不是代言的好时机。
“合作取消啊，我没意见，不过你记得把违约金打到我账上。”云软轻笑，能够收到一笔不菲的违约金，她高兴还来不及。
负责人给杜晓使了个眼神，杜晓顿时明白。“云软，我们要配合拍好广告，做好宣传。”
“我没有配合吗？”云软反问。
“拍好了那一组照片，才是配合我们。”负责人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云软的目光在杜晓和负责人的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云软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带刺的玫瑰。
美丽，而又能伤人。
“是吗？如果我非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