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性格温顺的柳氏尚且变脸,身为她脾气火爆的父亲,柳士安更是震怒。
但是一贯以来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辱骂萧静柔的事。
只能一拂衣袖,气得转身离去了。
虽然自己的娘亲和外祖父没有张口训斥,但萧静婉可不会惯着萧静柔。
何况,她可是主动找上门来伤害自己家人。
那她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
“王平,给我把她丢出去!”萧静婉沉静的脸下是暗藏的愠怒。
顾及到男女大防,王平迟疑一瞬。
但是在想到萧静柔刚才私闯民宅的小人行径之后,他的眼神坚定起来。
简单一招制住萧静柔,王平就把女子牢牢扛在自己肩上,往外走去。
“你放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镇王殿下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萧静柔奋力挣扎,但单靠一个深宅里的娇小姐,怎么抵的过王平这一曾上战场的糙汉的力气。
显然,这是无用功。
萧静婉挑眉,不疾不徐跟在二人身后。
虽然萧静柔现在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且聒噪,但是传入萧静婉的耳中,却是那样悦耳动听,宛如天籁。
王平按照小姐的指示,将萧静柔丢出大门。
萧静柔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因为要出来显摆而刻意穿着的华服被灰土弄脏,头上的金钗步摇也散落一地,格外狼狈。
不出所料,萧静柔是先让自己的人从墙里翻入,再挪开了门闩。
萧静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人搀扶,缓缓坐起身的萧静柔,面色冷凝:“回去之后,把你家殿下那米田共看好,毕竟,只有狗才喜欢每天跟在出恭的人身后,乐此不彼。”
“别再来惹我,否则我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撂下狠话,萧静婉侧身吩咐道,“王平,关门。”
这种人,多看两眼,都是晦气。
“好咧!”王平迫不及待的重新插好门。
萧静婉转身,往庄子里走去,只留给萧静柔一个清冷的背影。
庄子的侧门在萧静柔不甘的眼神下飞速关上,不带半点迟疑。
“夫人您看,我们现在是原路返回吗?”车夫战战兢兢挪到狼狈的萧静柔面前,小声问道。
“回,怎么不回!”
踩着车夫登上马车,萧静柔眸底晦暗不明,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她萧静婉做了初一,就别怪自己做十五!
在回府的路上,萧静柔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在她的夫君面前好好哭诉一番。
等殿下出手,肯定会将萧静婉等对她不敬的人好好整治一番。
可信心满满的萧静柔没想到,向来宠她的尹岸,却在听到她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殿下?”萧静柔察觉不对,试探着喊了一声。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怒火,是冲自己来的。
却见面色冷肃的尹岸扬起手,狠狠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萧静柔愣在原地,只感觉到自己的耳边轰鸣不断,脸颊上剧烈的疼痛让她颤抖着手轻抚,触及到一丝温热。
触碰后放下手,看到指尖殷红的血迹。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面前这位被自己视为后半生支柱的男人,竟为了一个主动离开他的萧静婉,毫不犹豫打了她。
萧静柔瞳孔剧烈收缩,指尖想要触碰伤处,却又轻颤着蜷缩。
不可置信地望着尹岸,萧静柔想张口,却扯到了伤口,只能喃喃道:“殿下……为何?”
但是现在的尹岸可没有心思管她。
原本的萧静柔乖巧懂事,还善解人意,他自然乐意宠着;但是现在,她可是越来越胆大包天,还敢主动上门挑衅。
“为何,为何,你还敢问本王为何?”
“你可知道,柳士安对本王来说有多重要!”尹岸气得面红耳赤,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自从收了他家的钱财之后,本王就一直被萧静婉那睚眦必报的女人大肆宣扬,说是我抄了他们的家!现在我即便是稍稍命他们做点事,也被一句没钱顶回去。”
出于颜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尹岸并没有说他只收到了柳府给的一些无关紧要的碎银,根本不足以填补养一支军队的损失。
“但是你知道他身为前首富,手底下有多少人脉吗?若是他主动出面为我打点关系,我的赈灾财款早就不愁了。”
“多重要,能有多重要!”萧静柔像是突然被触及痛点,不顾脸上的伤,张口就道,“他不过是一介商户,地位低下。就算殿下想要利用人脉,也无需如此频繁造访柳家。”
“什么需要柳士安的人脉。我看,殿下不过是舍不得萧静婉,想要找机会接触她。现在妾身让您心爱的姑娘难堪,您就毫不犹豫地打妾身。”
“王爷,您不要觉得妾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可以随意蒙骗。”
饶是尹岸,也被萧静柔这番胡搅蛮缠惊到,脸色沉得能滴墨。
“胡闹!简直胡闹!”他气极了,“管家,将姨娘带到房中。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让她踏出房门半步。”
这话,竟是要将她软禁!
尹岸一甩衣袖,背手而立,不去看因为怕毁容强忍泪水的萧静柔。
她以为他没有直接去找富商吗?!都是一群油盐不进的老匹夫。
若不是因为之前强要柳家财后,被萧静婉散播谣言,现在为了名声被处处掣肘,他也不会如此憋屈!
被明晃晃算计了,还要求着柳家。
顾及今日已经时辰不早,尹岸没有马上前往柳士安所在的庄子,而是等到第二日晨,才动身出发。
庄子实在偏远,马车一路摇晃,直到巳正左右,才堪堪到了庄子门口。
今日守在外面的,除了王平,还有被他拉来的司珉杰。
见到尹岸从马车上下来,王平暗道不好,接过拜帖之后,连忙让司珉杰送进去,自己守在外面。
昨日犯的错,可不能再犯一次了。
何况今日来的是镇王本人,王平猜不透他是和往常一样来要钱的,还是来给他的女人出气的。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对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事。
司珉杰虽一开始不会武,但一直跟在护卫身后操练,跑步速度大大增加。不稍一会,就将拜帖送到了萧静婉手中。
“小姐,镇王又来了,就在庄子外候着呢。”他喘着气。
萧静婉皱眉,指尖叩击桌案,缓缓思考对策。
昨天萧静柔回去之后,她仔细思索,就觉得事情不对。
萧静柔虽然与自己不和,但不会因为自己坑她一次,就直接上门。
一定是有别的缘由。
问了柳士安才知道,原来她不在的日子里,尹岸经常到庄子“小坐”,只为了压榨柳士安这位前江南首富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