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哭晕在胡老爷的怀中,被后者紧搂着,跪在萧静婉面前滚烫的青石板上。
“萧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犬子吧。”
胡因务双眼通红,紧紧盯着自家从未受苦的孩子,如今毫无血色的小脸,目眦尽裂,“求求您,您要我的命,我也都给你。”
“只要您现在停下来,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哦?”听闻此话,萧静婉挑眉,似是来了兴趣一般坐直身子,慢悠悠道,“可是我记得前日才同你们说过我的要求啊,难道胡老爷您贵人多忘事,竟是忘记了?这可不太好吧。”
“但谁让我向来体贴,那便再说一遍,您可要记好了,千万别再忘了之后救不出孩子,反而怪在我身上。听着,若是要我把你们的孩子放了,很简单,当初你们怎样败坏的我的名声,就怎样复原。”
“只要我见到关于我的传闻消失,那便当做你们功过相抵,我既往不咎。”
意识到萧静婉语气中的威胁,胡因务忙道:“没忘没忘,我现在这就去澄清,告诉乡亲们您不是带来灾祸的妖女。只是……您看是否能再宽容些时日,我们几个实在愚蠢,想不出太多好法子来,只能一个个试。”
“对对对!”河夫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到萧静婉身下,直起身抱住她的小腿肚,“萧小姐,您在给我们点时间。半个月,啊不十天,我一定能澄清此前的不实谣言。”
“自然可以,那我就留给你们十天的宽限。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见自己折磨、报复三家人的目的达到,萧静婉也无意再在他们身上多耗费时间。
毕竟不仅空间里还有许多关于机巧术的书籍等她去看,部署此后起义的计划还需她和唐大哥二人共同商讨。
答应下来后,萧静婉一脚将黏糊糊抱着自己的河夫人踹开,又将长鞭折叠递给身后的唐亦安,随即漫不经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在大家的注视下潇洒走人。
护卫们上前将已经瘫软的四人从木柱上解绑,随手将他们扛在肩上,小跑跟在萧静婉身后回府,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会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
自己的闺女受到如此的非人虐待,河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苦于她痛萧静婉之间的实力实在不对等,故而只能无助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萧静婉一行人离去的方向。
而百姓见到热闹没了,也都纷纷散去,只是嘴中还念叨着“这萧小姐果真是妖女,惹不起”云云。
若是从前,听到这番话,河老爷只会觉得高兴,因为这就是他此前传播消息的目的。
但是现今百姓的嘟囔,却加重了河武群面上的灰败之色。
他们越是相信萧静婉是妖女,他能救出河浅钱的可能就越小。
河武群此时终于恍然为何萧静婉要将此事闹得如此声势浩大,恐怕就是为了加大他们救出孩子的难度。
在商场沉浮数十年,河武群向来信奉不留余地的宗旨。故而此前在暗处推波助澜,传播萧静婉是妖女的信息的时候,他从未想过给她留有余地。
未曾想,对方居然以浅浅的性命作为威胁,将难题抛还给自己。
简直可恶至极!
待萧静婉一行人离去后,河夫人颤抖着起身,长时间的跪地以及臀部还未痊愈的伤势,让她几乎不能再维持良好的仪态,只能半弯着腰来减轻全身的疼痛感。
“诸位,不如我们一起想点办法,澄清有关萧静婉的谣言。”河夫人将自身的大半重力放在搀扶自己的婢女身上,压低声音缓缓道,“这是最快的法子了,诸位也不想让孩子再受一次苦吧。”
见到自己一直捧在掌心的闺女平白受到这样的伤害,河夫人几欲发疯。
如若不是想要救出女儿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河夫人早就失去理智。
“你说的倒是简单,可要澄清那些事,谈何容易。”待彻底看不见萧静婉和林墨依的身影之后,适才唯唯诺诺的林群易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皱眉道,“倒不如再雇一个杀手,将那萧静婉杀了。”
“你若是还执迷不悟,看不清萧静婉的强大,那便自己去,别平白拖累我们。”
河夫人不愿理睬至今看不清形式的人,索性直接越过他,与同样心系孩子安危的胡家人沟通,“不如我们直接联合召集民众,发布公告表示那萧静婉不是妖女?”
“有那么容易吗?此前萧静婉是妖女的传闻传至大街小巷,民众又不是蠢,我们一澄清就信了。若是那么简单,你此前也不会推三阻四,直到现在才去做。”林群易忍不住驳斥,那模样竟是跟纨绔的林庆符像了个十成十。
看在联合声明还需要林家参与的份上,河夫人忍了又忍,面色铁青:“若是林老爷有更好的方法,自然也可以提出来。我天生愚钝,只能想到此等笨办法,把死马当活马医。”
见要自己提供建议,林群易瞬间噤声。
他只是下意识的反驳,自己空荡荡的脑袋中,却是没有任何可行的法子的。
“既然如此,那便先尝试我的提议,如若有了更好的可以随时替换。”冷笑一声,河夫人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胡因务搀扶自己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正在抽噎的发妻,闻言颔首表示赞同:“那我负责兰镇民众的召集,二位则分别负责云镇与荷镇民众的召集。”
“时间有限,还望各位速速行动起来。在下将妻子安顿好,便着手召集,还望各位放心。我们明日午时,此地见。”
河夫人目光落在虚弱得似是大病一场的胡夫人上,“好,尽快即可。”
虽说三家家主在萧静婉面前受尽折磨,但好歹也是江南七大富商其中之三,此时为了救出孩子发动所有人脉,效率自然也并非普通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