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桃与吴霖行二人咬耳亲密,那边萧静婉双手环抱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般甜蜜温馨的一幕,却被唐亦安抱入怀中。
敏感的耳垂被唐亦安咬了下,又放开,用被冷风吹得通红的鼻尖轻轻增了蹭,待萧静婉感到酥麻的痒意回头瞪他,才笑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婉婉,这是家宴,莫要拘束。”
“你也知道是家宴。”萧静婉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才将手顺着唐亦安的长褂中,狠狠拧了一下唐亦安腰间的软肉,又气又恼,“外祖父和阿娘还有小寒他们都看着呢,你这算是什么事。”
唐亦安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反手去捉萧静婉软乎乎的指尖,嗓音里隐隐带了笑:“好,不闹你。虽说如今是永日,但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嗓音,几乎是贴在萧静婉耳侧说的。萧静婉被他逗得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眼眸含了春情,嗔他一声。
好在此时晚膳准备妥当,柳氏扶着柳士安上座,见到萧静婉与唐亦安在不远处讲着小话,遥遥唤了一声:“婉婉,用膳了,快去净手上座。”
“好。”萧静婉笑着应下,在丫鬟捧来的面盆里净了手,随即被柳氏牵着坐到主座。
这个位置原本是留给柳士安的,但在柳氏排位置时,老人摆摆手说如今萧静婉才是柳家家主,于是便主动让到一边。
萧静婉原本还想推辞,但柳士安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欣慰的芒,她忽然就懂了,点头坐下来,任由外祖父为自己夹菜。
今日是雪灾后难得的家宴,团聚的众人难得没有提自己的公务,连近期一直将自己的机巧成果放在口中念叨的李石均也一改常态,眼里漾着慈爱的笑意,温柔地看着正在给游熠夹菜的萧寒,开口问了些课业的情况。
被游熠拉着苦学许久的萧寒自然对答如流,这让柳士安也笑着夸了几句,整个饭桌上其乐融融,看得萧静婉与唐亦安对视一眼,嘴角心照不宣地往上翘了翘。
酒过三巡,时辰算不上早,几位老人此时脸上都有了倦容,萧静婉做主散了场,命小桃和官家二人看着将大厅收拾了,这才伸了伸懒腰,往外走去。
外头的日光依旧刺眼,但不止为何,萧静婉总感觉这光比昨日微弱了些,好似有转暗的势头。
将自己的发现同唐亦安讲了,后者先是顿了一息仔细感受,接着抚上萧静婉柔嫩白皙的后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
“好像是有些——昨日落在原野上的阳光还容易刺痛双目,若是没有防护的话极其容易流泪。但是适才我抬眼试图去看太阳边上的光晕时,却么有这般感觉。”
“看来这光线应该是弱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即将要从永日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虽说极昼的条件下,江南的防卫措施相比极夜好很多,但他还是怀念天灾之前的样子。
也不知这天灾何时才能结束,如今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实在是让人看着痛心。
这般想着,唐亦安在心中叹了口气。
萧静婉侧眼瞥见唐亦安低垂的长睫,心思一动,伸手拽住他下垂在股间的大掌,温和地捏了几下,柔声宽慰道:“别担忧,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便好。虽说天灾之下百姓的生活确实是苦了点,可你也看见今日凯旋时候他们的雀跃。
相比于别的镇子上的百姓来说,他们已经过得很好。虽说自省是我们应该做的,但却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唐大哥,还记得你此前宽慰我的话语吗,不要将太多压力放在自己身上。只要我们对自己往后要做的事情有数,一步一步来,总能达成目标的。”
“婉婉说得是。”唐亦安被萧静婉的话语点拨,只觉得自己一时间通透了许多,也明白自己此前陷入了死胡同,有些羞愧地垂了头,“是我此前钻了牛角尖,强求自己了。”
“不必歉疚,这正说明你是一位真心爱护子民的好首领。”萧静婉稍稍使劲地捏了捏他的掌心,给予唐亦安力量,“而且,不论如何,我一直会在唐大哥你的身边,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是有什么教你觉得难以承受、难以面对的事情,都只管告诉我,我们一同面对。”
正说着,二人回到卧房,一关上门,便隔绝了屋外的风雪。
屋子里的炭火是小桃用膳到一半想起来,特意命手下前来点上的,如今已经烧得通红,连带着一整间卧室都暖呼呼的。
萧静婉在唐亦安的服侍下脱去外衫,随即在对方摘下发冠的时候,用蜡烛将助眠的熏香点了。
极昼之下,由于大家没那么习惯在白日入睡,是故睡眠质量受了很多影响。萧静婉这些天一直投身于公务之中,忙完了将窗户以墨纸一遮,便睡得昏天暗地。
但柳氏可没那么容易睡着,是故她特意花时间寻了这一款助眠的熏香,顺手送到萧静婉这边。
阿娘的心意,萧静婉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每日睡前便会点上一炷香。
丝丝缕缕的幽香传来,萧静婉闭眼轻嗅了一瞬,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舒缓下来,连带着白日里的疲累乘坐马车来回颠簸的疲累也散去几分。
休息一会后,萧静婉睁眼望向正在收拾自己的唐亦安,开始聊起正事:“唐大哥,今日你们凯旋的轰动效果不错,我不敢断然全部。
但至少如今大部分百姓心中,咱们唐家军的地位是能胜过朝廷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对他们好,总会有知恩图报的将我们看得重些。”
“所以,明日小寒便会带着他们的同窗,在三镇内游行?”唐亦安想起胡珂此前来军营中唤他时的意有所指,一边为萧静婉取下墨发上的朱钗,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