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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初见

作者:跳舞鲍|发布时间:2023-04-13 17:17|字数:2028

  熊头岭龙息堡二当家的院落。

  西厢房最近新住进了一个客人,原以为被打劫的人总要哭闹一两天,没想到他既没哭又没闹,只是早三晚五地之乎者也。

  坛蜜在屋子外头听了两宿,隔天领着人下山抢钱,五当家孙玉岫将她反复察看一番,直接告诉她:我怎么看你头好像大了。

  坛蜜嘴上没说啥,心里却琢磨着:换你听两天之乎者也试试,不大才怪呐!

  孙玉岫后来从别人嘴巴里知道坛蜜头大起来的缘由,独自乐了一会儿,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说:“你打小就不爱念书,偏要找个书生回来做相公,你娘知道了准揍你一顿,自讨苦吃!”

  坛蜜挥挥手里的大刀,吼道:“我乐意!”

  这天,她和一干人马晒了一天,一文钱也没抢到。悻悻地回了龙息堡,天都擦黑了,吃罢晚饭,姐姐莸花忙着去熬药都没搭理她,她和几个姨几个婶坐了会儿,大家便各自散了。

  岭上夜凉如水,隔了一炷香,气候都大不同,回来时她身上还带着暑气呢,这会儿浑身都凉得透透的,只剩一股子汗味。

  她院里因为住了新来的那位相公,就没叫人来伺候,进了门,她自己的屋黑沉沉的,西厢却亮着烛光,四下漆黑,只有顶上无数星子闪烁,她的眼睛不自觉的就往西厢房去了。

  走得近了,她才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歪着头思忖片刻,扬声问道:“相公,你可是在沐浴啊?”说完自己抿着嘴傻傻笑了笑,都说书生脸皮薄,她这一句都够得上调戏了,指不定将他脸红成什么样。

  通报之后,她推开了西厢屋门,抬头细看一番,堂屋正中搁着一只木盆,盆里盛了清水,书生两只手半浸在水里,拧着擦身体用的帕子,见她这样闯进来,倒也不慌张。倒是她自个儿,“哎呀”一声,立即捂住眼。

  心道:这相公怎么这般豪放?知道她要进来,也不知道躲躲。

  一边腹诽着,另一边那双肥厚的肉手却撑开了两条指缝,眼窝里漏进一线春.光。这书生面如白玉,星眸闪闪,唇线犹如弓箭,鼻子高挺,睫毛湿哒哒的垂落着,头发披在身后,上身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

  她这不看还好,看了哪里还移得开眼,长这么大,除了走镖护镖的莽汉,她就最熟她爹爹,她爹爹花比傲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去趟京城,观者如云,一不留神都能挤死十个八个人的。但这不重要。

  坛蜜瞧着这位片缕不着的风.流相公,半捂着眼睛,咽咽口水,心口乱撞两颊生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害臊”。

  书生被她看了个精光,却不紧张,只是系紧了自己裤头,问道:“二当家若是无事,就请出去吧,我这儿可要温书了。”

  坛蜜想,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呀。

  “二当家?”他又叫了一声,坛蜜这才醒过神来,憨憨一笑,挠挠头,道:“相公你自温书就好,怎管我在于不在的?”

  书生先是面有难色,但又笑了一记。

  他俩中一个没怎么念书,自然不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又念了太多书,物极必反,却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心思,对这山野莽女,倒也不排斥。“左右是你的地盘,我也赶不走你,你就待着吧。”

  言罢,他自披了长衫,转而进了卧房。西厢那张榻是她年幼时与莸花爬滚的乐园,这会儿新住进的客人将女孩子玩耍的东西收了收,放了四五摞书。

  坛蜜掳他上山时他只带了一把雨伞,一些碎银,两件衣衫,虽是书生打扮,可行李中一本书也无,他现下看的这些书,都是她从爹爹书房搬来的。

  其时她叮嘱他:“这位相公,我掳了你来就没打算放你走,你若胆子够大,不妨试试逃走,别看这荒山野岭的风景挺好,但我布了陷阱无数,即便你脑筋活络,也是插翅难飞的。你知道为什么不?因为你是好人,而我不是。”

  他听了后仔细寻思一番,貌似是同意了她的说法,点点头,答道:“姑娘说的是。”

  “我不是姑娘,我是龙息堡二当家。”

  他抿着他那好看的嘴唇笑道,“二当家可真年轻。”

  “不年轻了,都十八了。”说着跟着叹了口气,待回过神来,又眯起眼睛继续威胁他,“我知道你准是进京赶考的,但眼下还有一个多月,我爹娘若是回来了,咱们就成亲,若没回来……”

  “怎样?”

  她抓抓脑袋,好像从来都没习惯威胁人,憨憨的,“嗨,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再说吧。”

  他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不追究,随他去了。

  翌日,一大清早院子里就吵吵闹闹的,紧接着坛蜜就进来了,虎着背抱进来一大堆书,他好奇拿起一本瞄了一眼,惊讶之下又多翻了几页,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现在即便是她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了。

  书生读书读得如痴如醉,坛蜜头大一圈昏昏欲睡,因了他没起念逃跑,倒让她省心了不少。

  只不过啊,他读书归读书,一定要躺成那么撩.人的姿势读书吗?

  他许是觉得夜里不够凉快,擦完澡只披了长衫,底下长裤仍在,可这模样比脱光了还叫人脸红呐。

  坛蜜刚刚才觉得岭上凉快,这会儿子却是热出了一身薄汗,脸烫的连她自个儿都快不好意思了。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想了想问道:“我说相公,咱们认识这些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他递眼瞧她一记,手不离书,悠然答道:“二当家可知风垂国末年有一东海郡生,三岁咏诗十岁作赋,博闻强识,蒙祖荫庇,不知路有冻死骨,未闻朱门酒肉臭,生了俊俏模样,风.流倜傥好不潇洒。然,新帝继位,他始见民不聊生,忽然发愿考取功名是以报效朝廷,你说他可是能成事之人?”

  坛蜜呆问,“这人是谁?”

  公子礼渊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娇憨少女,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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