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了宋韫川一眼,在他的示意下,几步走在谢静华身边,伸手欲搀扶她,道:
“老夫人,您一路辛苦了。”
谢静华没答应,只一个侧身避开了秦氏的手,只看了谢芳蕊一眼。
谢芳蕊立马上前搀扶住谢静华的手,而后又看向秦氏道:“大嫂嫂,我来吧。”
秦氏尴尬的笑了笑,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为了缓解气氛,她又转向了一旁的宋窈,一脸关心道:“窈儿,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瘦了许多。”
“母亲…”
“窈儿,你来祖母身边。”不等宋窈说完,谢静华就打断了她,现在宋窈在她身边养的好好的,秦氏可别再来把宋窈带偏了。
“是。”宋窈略带歉意的朝秦氏福了福身,就几步走到谢静华身旁,与谢芳蕊一左一右的分别扶住她的手。
“走吧。”谢静华带着她们二人走在前面。
秦氏站在她们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咬了咬牙,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恨意,强忍住情绪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花厅,谢静华端坐上位,其余几人按着辈分长幼分坐两边,她们平日很难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用膳。
谢静华淡淡扫了眼满桌的菜肴,淡淡道:“倒是有心了。”
宋韫川闻言,立马开口接话道:“都是秦氏吩咐人准备,知道母亲今日回府,她特意让人炖了鸽子汤,怕出什么差错,她可是一直在厨房盯着的。”
“只要老夫人高兴,儿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秦氏急忙道。
谢静华冷笑一声,视线冰冷的落在秦氏身上,问道:“你的病好了?”
“有劳老夫人挂心,前几日才好的。”秦氏说着,又作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看向宋韫川。
不等宋韫川开口,谢静华语气嘲讽道:“哦,看来你母家的府医比御医还要厉害。”
秦氏一时被谢静华呛得接不上话,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咳!”宋泽川见此,一手握拳掩在唇边,低咳一声,道:“母亲,还是快些用膳吧,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谢静华只嗯了一声,全程冷着脸用完了晚膳,谢静华一放碗箸,其他人无论有无吃饱,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谢静华扫了他们一眼,说:“你们都退下吧,宋韫川你留下。”
宋泽川看了他哥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带着李氏就走了,孟也紧随其后,很快偌大的花厅里就剩下谢静华和宋韫川。
“秦氏何时回来的,给我一句实话。”谢静华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宋韫川看着谢静华,老老实实道:“一个月前。”
“呵,好啊!”谢静华气笑了,算算日子,一个月前她才离开将军府十几日,秦氏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竟连戏都不做全了!
谢静华也懒得与这个毫无血脉关系的儿子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既然秦氏回来了,病也好了,那就继续禁足承芳榭吧!”
宋韫川闻言,猛的抬头看着谢静华,急忙道:“母亲!这怎么使得!”
“你此话何意?难不成她做的那些十恶不赦的事情,你就忘了吗?!”谢静华大声叱道。
宋韫川满脸纠结道:“儿子记得,只是岳母亲自求情,秦氏她也真心认错,母亲你就再饶她一次吧。”
谢静华虽然心中早就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宋韫川这么说,心里的火还是蹭蹭的往上涨,怒骂道:
“好好好!事到如此你竟还替她求情,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秦氏的病来的突然,去的突然!你真就没有半分怀疑过吗?!她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也能下得去手的人,你还要留在身边?不让你休妻,只是禁足你也不肯?”
宋韫川没有说话,只低头沉默。
谢静华见此,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怒道:“好好好,你既要维护她,那我也随你,左右也分了家,我也管不了你!”
“母亲息怒,儿子有事先行退下,过几日再去给母亲请安。”宋韫川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谢静华一眼,就走了。
因为这件事,谢静华气极了,夜里翻来覆去都没能睡着,又狠狠的骂了宋渊和白姨娘一顿,竟生个这么个祸害出来!
七月,正值盛夏,窗外的蝉鸣阵阵,这天本就燥热,如此一来吵谢静华更是心烦意乱。
玲珑边替谢静华扇风,边看了看旁边正专心刺绣的宋窈和谢芳蕊,笑道:
“老夫人,心静自然凉,你瞧瞧二位小姐。”
谢静华侧头朝她们看去,宋窈绣的极其认真,倒是谢芳蕊没绣一会,就放下手中的针线,道:
“嬷嬷,我也热急了,你还是快去催催冰酪吧,”
谢静华闻言,笑道:“瞧你这心急的样子,倒不如窈儿沉稳,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谢芳蕊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说话间,丫鬟就端了三碗冰酪快步走进来,小心的搁在她们面前。
谢静华和谢芳蕊都已经吃上了,那碗中的冰酪也开始融化,可宋窈却还是头也不抬,低头专心绣着手中的荷包。
谢芳蕊见她如此专心,便好奇凑过头去,看宋窈在绣些什么,当她看清荷包上快绣完的图案时,便坏笑道:
“鸳鸯戏水,窈儿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宋窈被她这么一说,脸颊上立马浮起两片红晕,她急忙将荷包藏身后,辩解道:“小姑!你莫要胡说!我只是,只是绣着玩罢了。”
“哦?是吗?眼看快要到七巧节了,你真不是绣给心上人的吗?”谢芳蕊继续开口问道。
“不是,祖母,你看小姑她说话越发不像样了。”宋窈跑到谢静华身边,轻晃着她的胳膊告状道。
本以为谢静华会替她说几句,岂料谢静华竟转头看向她,道:
“窈儿,你若是有心上人,定要与祖母说,祖母替你掌掌眼。”
“是啊窈儿,你说出来是哪家的公子,小姑也替你掌掌眼。”谢芳蕊笑着应和道。
“祖母!”宋瑶急得直跺脚,否认道:“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