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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东宫大婚?

作者:汐蝶|发布时间:2025-05-12 17:10|字数:3234

  圣旨声落,四下刹那凝固,寂静得连银针坠地都清晰可闻。

  无数道目光如芒刺般投向杨家四口,有惊愕的、有质疑的,更有看好戏的。

  杨谦行夫妇与小女儿杨静真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这竟是册立太子妃的圣旨?他们真没听错?

  杨满愿只觉浑身如坠冰窖,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发颤。

  直到宣册使示意,她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圣旨。

  “快谢恩呀,太子妃!”人群中传来细小的提醒。

  她猛然回神,慌忙捧起圣旨伏地叩首:“臣女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她起身,宣册使等人齐刷刷朝她行礼:“臣等参见太子妃!”

  魏国公一家纵使满心不甘,也只能勉强随众行礼。

  徐承宗咬碎后槽牙,额角青筋暴起,满心愤懑无处可说。

  昨日杨氏毫不犹豫拒绝他,敢情早就在宫里勾搭上了太子!难怪连他这国公府世子都看不上!

  杨满愿头一回面对这般阵仗,强压着心底的慌乱,声音怯生生的:“都免礼罢。”

  可如今,谁敢轻视这位圣上钦点的太子妃?

  几日后,钦天监测算出适宜东宫大婚的吉日,呈至乾清宫。

  恰逢太子在侧,父子俩正商议裁撤宗藩之事。

  自开国以来,除先皇永顺帝与当今圣上,历任皇帝子嗣众多。这些藩王爵位世袭,子孙繁衍,朝廷光是供养便耗费巨额银钱。

  正因如此,萧恪对扩充子嗣毫无兴趣,储君已定,何必再养一群无用之人空耗国库?

  相较之下,择选太子婚期不过是小事。

  皇帝将册子推向太子:“子安,你自己定。”

  萧琂翻开一看,最早的吉日在九月末,最迟要到后年初。

  不知怎的一张艳丽耀目的容颜蓦地浮现在他眼前。

  前些天伴读徐承宗的话有待商榷,但他那句“妖冶妩媚”果真不假。

  萧琂暗自思忖,杨家这样的寒门,怎会养出如此倾城之色?

  沉吟良久,他道:“父皇,儿臣以为选最早的日子为好。杨氏成为太子妃,必定树敌众多,尽早完婚方能安稳。”

  若拖延到后年,难保不会有人对杨家下黑手。

  皇帝赞许地点头,话锋一转:“朕听说杨氏早年在乡野长大,性情未必合你心意。日后若不喜,大可再纳几个世家贵女。”

  萧琂闻言眉心微蹙,虽觉这话刺耳,仍恭敬应下。

  转眼到了九月下旬,东宫大婚之日。

  黎明时分,城东澄清坊的新宅邸爆竹声此起彼伏。

  这座五进五出的宅院,正是圣上赐给太子妃母家的,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杨谦行身为太子妃之父升任正三品户部左侍郎,其妻薛氏亦获封三品淑人诰命。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皇帝此举看似加恩太子妃母家,实则是为赋税改革铺路。

  天未亮透,宫里派来的女官便唤醒了杨满愿。

  半梦半醒间,女官们有条不紊地给她换上司制局精心准备多时的婚服霞帔。

  正红色的圆领婚服打底,外搭着金黄色的大袖凤袍,规格仅次于皇后。

  云锦大袖衫里金丝线与银丝线交错融合,织出无数凤凰与龙的暗纹,雍容华贵,精美绝伦。

  宝蓝色霞帔形状宛如一条长长的挂带,绕过脖颈披挂在胸前,下端垂有一块大大的赤金圆坠子。

  又因着还要佩戴凤冠,女官们只给她的乌发挽成个简单的大圆髻,以便把固定凤冠。

  待梳妆完毕,女官们顿时肃起了脸,颇为郑重地将六龙四凤赤金点翠凤冠戴在了杨满愿的头上。

  金丝累堆成镂空状的凤冠,上头的金龙与翠凤姿态生动,珍珠、宝石、赤金、点翠等色泽耀目,珠光宝气交相辉映。

  杨满愿被这镶嵌着数千样珍珠宝石的凤冠猛然一压,整个人头昏脑胀。

  她坐在梳妆台前缓了许久,陪嫁丫头杏云悄悄递了几块点心过来。

  “小姐快先垫垫肚子。”

  杨满愿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今日繁琐的仪式流程,便勉强咬了几口补充体力。

  储君大婚,又是宫里时隔十数年才有的喜事,场面空前盛大。

  得知太子将亲自骑马出宫迎亲,全城轰动,从东华门到城东澄清坊的路上,两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均是前来一睹储君天颜的。

  萧琂骑在汗血宝马之上,一身正式的皇太子冕服,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贵气天成。

  接到太子妃后,车队浩浩荡荡沿着原路重返皇宫,进入东华门一路走到太和殿前才停下。

  太和殿中央金柱间的高台之上,是金碧辉煌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

  萧恪身着帝王冕服,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之上,等候着太子与新妇前来向他行礼。

  第13章 竟是那日的小宫女!?

  太和殿前檐下,中和韶乐悠扬奏响;太和门内,丹陛大乐雄浑激荡。

  钟鼓齐鸣,礼乐喧天,庄严肃穆的气息弥漫四周。

  在京的宗室王公立于丹陛之上,一品至九品文武百官整齐列队于丹墀内御道两旁——

  此处陈设着象征品级的“品极山”,众人皆在此恭迎储君与新妇入殿。

  杨满愿缓缓从喜轿中钻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随即伸到她眼前。

  她微微一怔,旋即心如鹿撞,迟疑片刻后,才将手轻轻搭了上去。

  男人的手掌温热而有力,稳稳搀扶着她,一步一步踏上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台阶。

  早在数月前,宫中便派女官前往杨府,悉心教导杨满愿大婚当日的一应礼仪。

  她天赋聪慧,记性极佳,早将所有流程背得滚瓜烂熟。

  二人并肩步入殿内,直至宝座御台前才停下脚步。

  紧接着,他们双手交叠,跪坐在备好的蒲团上,朝着上首龙椅的方向,郑重行三拜九叩大礼。

  皇帝望着尚未弱冠,却已显老成持重之态的太子,眼底满是欣慰。

  太子自周岁起便养在他身边,由他亲自启蒙教养,朝夕相处之下,寻常父子间的情谊也难与之相比。

  “免礼罢。”他的声音威严而冷肃。

  太子与新妇这才缓缓起身,笔直地立在原地,宛如两尊精心雕琢的喜庆人偶。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后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向身着凤冠霞帔的太子妃。

  若按本朝以往挑选储君妃的标准,杨氏显然难以达标,皇帝对这个太子妃并未抱有过高期望,只盼她能安分守己便好。

  然而,看清太子妃容貌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怎么会是她?皇帝心中猛地一凛。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半年前在宣光阁,自己险些宠幸的那个小宫女……

  他猛然想起,当时常英确实查到有两名秀女从御花园借道,其中一人正是杨谦行之女。

  只是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也未曾深究那小宫女的身份。

  皇帝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若当日命人继续追查,必然能查到杨氏头上,自己也绝不会让一个与自己有过纠葛的女子成为太子妃。

  可惜,如今为时已晚。

  常英小声提醒道:“陛下,该让两位殿下出殿接受百官朝贺了。”

  皇帝回过神来,随口说了几句勉励之语,便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杨满愿谨记女官教导,行礼时始终垂眸,未曾直视圣颜。

  但在离开前,她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一瞥。

  仅仅一眼,杨满愿便如遭雷击——原来那夜之人,竟是当今圣上!?

  萧琂见她僵在原地,只当她是被父亲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震慑,于是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杨满愿赶忙收敛心神,低眉顺眼地随太子退出太和殿。

  此后,又经过一连串繁琐的仪式,待夫妻俩终于来到东宫时,天空已染上橙红色的晚霞。

  进入寝殿,二人依照传统行合卺礼。

  忙碌整整一日,此刻萧琂才得以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起新妇。

  她头顶凤冠缀满珠翠,美轮美奂,两侧垂下的珠串轻轻晃动,身上的婚服霞帔更是精致非凡,刺绣繁复,流光溢彩。

  她本就生得极好,姿色出众,灼若芙蕖,盛装打扮之下也越发光艳耀目。

  夜幕降临,殿内龙凤蜡烛的火光轻轻跃动着,暖黄的光晕洒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更添几分柔媚。

  望着眼前人,萧琂心跳骤然加快。

  他握拳轻咳几声,掩饰住内心的不自在,开口道:“洗漱更衣罢。”

  “是。”杨满愿双眼顿时亮起,如蒙大赦。

  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颈酸痛不已,若再继续戴着,只怕真要支撑不住。

  萧琂正巧对上她那双如含星子的潋滟杏眸,耳尖渐渐泛红。

  各自沐浴更衣后,二人重新回到寝殿,并排躺在楠木拔步床上。

  静谧之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教习女官的启蒙下,杨满愿已确认自己半年前并没有失身,可偏偏今日又知晓了那夜的男人是当今世上……

  她惴惴不安,只能暗暗希望皇帝已将那夜的事抛之脑后。

  床帐内,少女身上淡雅的幽香萦绕不散,萧琂喉头发紧。

  自幼在父亲影响下,他身边从未有婢女侍奉,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与女子独处一室。

  沉默许久,他突然侧身,哑声:“就寝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杨满愿顿时双颊绯红,先前的惶恐不安瞬间消散无踪。

  望着眼前清朗如玉的太子殿下,她不禁暗自思忖,这样的人,真的要与自己行周公之礼吗?

  僵持片刻,见她未答,萧琂又认真问了一遍。

  在得到杨满愿的应允前,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唐突之举。

  杨满愿羞得脸颊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终于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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