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咱们验验货吧？”李灵儿灵巧地拆开报纸，那里头包的是五盘录像带，外加两支装满液体的茶色玻璃瓶。
“这是最新的的味道，您闻闻？”
“……啊？啊！好，闻！都听你的！”郑勇义艰难地把视线从李灵儿的脸上撕下来，拖泥带水地往那两支玻璃瓶上挪。
他本以为李灵儿会跟之前那个女B似的，拔掉玻璃瓶上的木头塞子让他闻一闻就算了，却不料李灵儿若无其事地往柜台上一趴，拔出其中一支玻璃瓶的木塞，用被香水浸润的湿润尾端轻轻蹭过耳后跟手腕内侧，然后慢吞吞地把俩手腕放在一起细细地磨了又磨。
明明挺普通的一串动作，却被她做得暧昧异常，郑勇义看得面红耳赤，甚至紧张地瞥了一眼门外，唯恐有人突然闯进了撞见，总觉得有点说不清。
“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李灵儿话音未落，温热的内腕就已经送到了郑勇义的鼻前。
郑勇义赶紧吸了吸鼻子，认真去闻，之前那女B送过来的那瓶类O信息素香水在他这个B闻起来也就比普通香水稍微甜了点，没多大意思。
可这回的香水却明显不大一样，熟苹果甜香里头还多了几分温热的肉感，郑勇义越闻越上瘾，他忍不住羡慕起了A，愈发好奇那A闻到O信息素时，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哎呀，郑老板，您干嘛呀！欺负灵儿是不是？”郑勇义恍惚间听到李灵儿娇嗔责备的声音，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攥着她的手腕子又闻又吮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莽撞了莽撞了。”郑勇义算是半个正经人，他嘴上异常诚恳地道着歉，手上却很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李灵儿。
可李灵儿并没有马上收回手，而是把湿漉漉的手腕内侧冲着郑勇义晃了晃，郑勇义比阮静强上不少，飞快领会了她的意图，舔着脸往她跟前儿一凑，李灵儿慢条斯理地在他脸颊上蹭了两下，才满意地把手收回来，然后从柜台上起身，开始在店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郑老板，来您这儿的A应该不少吧。我这儿还有点好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她甚至都没等郑勇义开口，就把手指插进自己深邃的乳沟，郑勇义看着眼里，整个人就跟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抖了抖。
李灵儿从乳沟里夹出了一个小巧的白色纸包，送到郑勇义的鼻前，阮静看不到郑勇义的眼神，不过想来他肯定已经被李灵儿的这番操作撩拨得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口服抑制剂，美国货，一片5毛，黑市上最起码也得卖1块，100%的利。”
郑勇义是B，根本闻不到李灵儿信息素的味道，不过那头上沾染的淡淡汗味跟熟苹果的甜香还是让他心头一阵荡漾。
“这里头有50粒，您要不要试卖一下？”
“这么嘛……”郑勇义捏着那纸包迟迟不答应，现在市面上抑制贴票儿的管控越发严格，口服抑制剂需求真心不小，只是这玩意儿假货多过真货，搞不好就得栽跟头，郑勇义实在是犹豫。
“卖不了也没事儿，到时候您还我就得，钱我也一分钱不少地退给您！”
李灵儿见郑勇义还在犹豫，干脆绕到柜台后头，整个人恨不得趴在他的身上，软着身子就往他身上蹭，“哎呀，郑老板……郑哥，您就帮帮忙嘛，这是蒋姐让我办的第一件事儿，这事儿我要是办不成，那以后我还怎么干啊！”
郑芳芳在2号房里墨迹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她手洗了七八道，用肥皂都快洗褪皮了。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静，毕竟就在五分钟前，她刚想着阮静的脸发泄出来，可当她走近靠在暗门边的阮静时，突然闻到她身上的麦苗味儿前所未有的浓郁，顿时心情放松了不少。
“在这儿干嘛呢？”她试探着伸手挽上阮静的胳膊，阮静扭头看她，郑芳芳被她眼里翻腾的汹涌情愫给吓了一跳。
可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些宛如沥青般的情绪就消失不见了，就连麦苗的清苦味都变得淡之又淡，郑芳芳呆愣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的鼻子跟眼睛都出了严重的问题。
“……没事儿，咱们走吧。”阮静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郑芳芳怀里抽出来，伸手推开暗门，率先走了出去。
郑芳芳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臂，努力深吸一口气，平缓情绪，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跟郑勇义挥手告别，可郑勇义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就忙着低头摸着自己的左脸、盯着纸包傻笑，搞得郑芳芳一头的雾水。
华西大的整条后街就只有街头跟街尾各有一盏路灯，剩下的早就坏完了，所以天一黑，大家该收摊收摊、该关门关门，就只有那几个铁皮屋的缝隙里透出一点萤火般的微光。
天刚擦黑，身穿半旧灰蓝劳保服、脑袋上蒙着暗黄头巾，跟白天那个鲜亮诱人模样截然相反的李灵儿就早早蹲在街口。
她埋着头、驼着背、抄着手的模样，时不时咳嗽得跟个破风箱似的，打眼儿一瞧就是个无家可归的糟老太婆，连捡破烂的都懒得多看一眼。
她耐心十足地等着铁皮屋里头那点点微光都彻底熄灭，才捶打着蹲到酸软的小腿，往勇义旧书店的方向走。
李灵儿警惕得很，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确认没人注意到她，才在旧书店门前站定，她从兜里掏出白线手套认真戴好，然后又摸出万能钥匙直接开锁。
她打开锁头后，没把缠在门上那些指头粗的链条都解下来，只是稍稍拽松了些，把门推开一条窄缝，就跟条泥鳅似的溜了进去。
此刻旧书店里头一丁点儿亮光都没有，伸手连手指头都瞧不着，不过李灵儿白天的时候已经认认真真踩过点儿了，现在看不着根本不碍她的事。
进门后往前走五步，然后往左走两步，再往前走三步，向右转90度蹲下，左手边从地面往上数的第三个抽屉，就是李灵儿想要的。
李灵儿摸到抽屉上的锁，用力拽了拽，自然是拽不动的，她把别在后腰上的扳手抽了出来，利落地撬开，抬手就把里头的钱往早就备好的面口袋里塞。
她偷钱也偷得很是认真仔细，连抽屉的缝隙都不放过，来来回回认真摸了三遍，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她愣是一个钢镚也没落下。
李灵儿拎着鼓囊囊的面口袋出了旧书店，她站在门口，美滋滋地掂量了一下面口袋，还嫌不过瘾似的，把面口袋拎到耳边晃了晃，里头的钢镚跟纸钞互相碰撞摩擦的沙沙声让她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李灵儿抬头看了看漆黑的街对面，回身拿起锁头，在手里颠了两下，直接砸了过去，锁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刚好撞到了阮静的脚尖。
“几个月没见，长进了不少嘛大学生。”
李灵儿视线径直刺穿黑暗，跃过枝杈，精准地落在了阮静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阮静从阴影里走出来，她遗憾地发现李灵儿方才脸上那因为金钱而展露的纯粹自然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她那明显用来伪装矫饰的甜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