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知道自己最好认真听阮静说的话，可阮静的马尾辫辫梢一直在搔弄着她的颈侧，搞得她不停走神儿，李灵儿恍惚间甚至觉得那几缕头发已经顺着领口滑了进去。
阮静说的话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上，她不想被阮静闻出一点端倪。
毕竟阮静完全没有一点挑逗的意思，认真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呢，她倒好，名字没学会，还跟这儿心猿意马上了。
“别惦记着骗她，你骗不过她的，她鼻子可灵了。”来之前，蒋枫还特别提醒过李灵儿。
“……你看，这样不就好了。”
阮静松开李灵儿的手，一个“静”字袅袅婷婷地站在一堆蠢笨的家伙中间，李灵儿越看越丧气。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慢慢就好了，别着急。”
阮静没有马上放开李灵儿的右手，而是轻轻按摩着她的手指，尤其是中指，因为她太用力了，拢共那些几个字儿，指侧的肉已经深深地陷下去。
“……你也是这么教别人的吗？”李灵儿突然盯着阮静问道。
“你吃醋了。”阮静看着李灵儿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李灵儿刚要否认，阮静却已经凑到她的面前，“我闻到了，我还闻到了别的。”
?“那你呢？”李灵儿不服输地伸出手，果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反应。
“你怎么都不知道换块手绢啊？这块都起毛边儿了。”
事后被清理干净的李灵儿软塌塌地靠在阮静的怀里，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还耍赖让阮静帮她穿衣服，而且整个过程极不配合，不是挑剔腰带紧了，就是嫌弃扣子紧了。
阮静脾气极好地哄着、陪着，要不是李灵儿抬头一瞧，发现都快10点半了，想起蒋枫他们还在外头等着，还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呢！
“我喜欢这块手绢，是你送我的。”
阮静小心翼翼地把湿乎乎的花边儿手绢叠好，揣进口袋，她看着还在盘算该怎么跟自个儿开口的李灵儿，笑着把她从课桌上拉了起来，“咱们走吧，你老板应该要等急了吧？”
蒋枫其实一点也不着急，她盘腿坐在副驾驶座儿上，耳朵上挂了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边嗑西瓜子边把皮儿往里头吐，手里还拿着份昨天的报纸，研究18版上头的那道数独题。
倒是罗刚急得跟屁股下头有针扎似的，每隔一两分钟就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张望一回，还时不时看向蒋枫，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跟“没着没落”。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蒋枫头也不抬地说，她用铅笔挠了挠头皮，郁闷发现有俩空，她怎么算都不对头。
“蒋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说……我是说也许啊，就会不会……这万一灵儿拉着阮静偷摸儿跑了，那咱们怎么办啊？就在这儿干等着？那等到啥时候算是个头儿啊？”
蒋枫放下报纸，表情严肃地侧身审视起了罗刚。
换了平常，罗刚肯定得被她凶悍的眼神给吓够呛，可今天那个挂在耳朵上的红塑料袋，让她整个人莫名有点亲切。
“罗刚啊！”蒋枫语重心长地开口。
“蒋姐您说。”
“你跟我说实话，你洗澡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把耳朵眼儿给堵死了？”
“……哈？耳朵眼儿堵……堵死？”罗刚显然没听懂，他半张着嘴，呆呆看着蒋枫，整个人看起来蠢得都要冒烟儿了。
蒋枫往嘴里塞了颗饱满的西瓜子儿，咔地一声。用后槽牙嗑开，低头把瓜子壳吐在塑料袋子，面无表情地把报纸给重新抖搂开。
“明儿日头好，你记得拿个马扎儿坐咱院儿里，好好晒晒你脑子进的水！跑？往哪儿跑啊？跑得和尚跑不了庙，好好的大学不读了？你说说你脑仁到底有没有瓜子仁大啊？”
蒋枫到底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不过瘾，又气咻咻地吼了罗刚一顿。
她甚至忍不住反省起了自己，这么块货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招进来的，就为了给自己添堵吗？
蒋枫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打算接着研究那数独好静心，结果才看了两眼，心里反倒更燥了。
她没好气地把报纸丢到一边，顺势瞥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李灵儿跟阮静手牵手地从华西大校门那儿往外走。
“你一会儿少说话，听见了吗？”蒋枫立刻扭头警告地指了指罗刚。
“……”罗刚呆呆地看着蒋枫，蒋枫瞬间气炸，抓起报纸就往他脸上糊，“什么意思？脑子不好使就算了，现在还他妈哑巴了？”
“您刚不是让我少说话嘛，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儿！”罗刚也不是泥塑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忍不住冲蒋枫嚷嚷起来。
李灵儿跟阮静还没走到奥迪车边，就看到蒋枫怒气冲天地从车里下来，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她觉得蒋枫肯定是等急了，赶紧拉着阮静紧走了几步，结果蒋枫居然一脸绝望地朝她扑了过来，老远就把手臂给张得特开。
阮静赶紧把李灵儿挡在身后，满眼警惕地瞪着蒋枫，可蒋枫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干脆一把抱住阮静就嚎了起来。
“……啊，真是气死我了！阮静，你就当做好事儿、帮帮忙，我一个人儿真是撑不下去了。”
阮静明显吓着了，李灵儿在旁边也看傻了，她注意到罗刚从车上下来，却摸着后脖颈子站在车边一脸踌躇，半天不敢往这边儿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