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烦躁地想要甩开,却被阮静一把攥住,攥住还不算完,她还不动声色地把手指一根一根插进李灵儿的指缝之中,跟她十指相扣。
李灵儿赶紧睁开眼,幸好副驾驶的乔依依还在埋头大吐特吐,不过李灵儿依然不敢大幅度挣扎,只能用眼神警告阮静。
阮静这次却全然无视李灵儿的警告,开始一点一点往李灵儿那儿挪,一直挪到她整个人紧紧贴在李灵儿身上才算完。
罗刚自然注意到了,他呲着个大牙从后视镜里往后瞥,李灵儿抬脚轻轻踹在驾驶位上,罗刚赶紧抬手把后视镜往上掰了掰。
“我不喜欢她。”阮静的声音又哑又抖,像是被欲念浸透的天鹅绒裹在李灵儿身上,“你明明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李灵儿没想到阮静会在这种情形下跟自己表白,她捏着阮静后颈的手指力度下意识地变得轻柔,转而轻轻搔弄着阮静的发根,嘴角更是忍不住地扬起。
“静姐姐,拜拜,下次见。”乔依依晕车晕得都快站不住,苍白着一张脸,还不忘娇羞地跟阮静挥手再见,阮静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
李灵儿见不得这俩人“你侬我侬”的样儿,冲罗刚使了个眼色,罗刚立马懂事地下车,搀着乔依依就往省示范的校门里送。
“喜欢这丫头啊?”李灵儿双手抱臂,打量着阮静,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小腿。
“你吃醋了。”阮静抓着李灵儿的脚踝,语气肯定地说。
“吃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知道我现在一天赚多少吗?”
李灵儿妥妥地死鸭子嘴硬。
“你怎么从来都不说你喜欢我?”阮静定定地看着李灵儿,突然逼近她,呼出的热气扑在李灵儿的唇上。
李灵儿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捧着阮静的脸,用力吻了上去,两人唇齿交缠、舌尖厮磨,直到罗刚从校门出来,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李灵儿看着阮静的眼睛,轻声说道。
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女,阮静眼神里的神采骤然黯淡,李灵儿的心也像是块腌过头的酱萝卜,脱水缩成皱皱巴巴的一团。
?“真巧,我也只喜欢你。”不过阮静很快笑了起来,她凑上去轻轻亲吻李灵儿的下唇,而后软塌塌地靠在李灵儿的胸前。
华西大的校门挂着一条十来米的超长红绸横幅,“热烈祝贺我校阮静同学荣获全国技能大赛一等奖 !”
毛笔字很是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专门请人写的。
罗刚看着都觉得面上有光。
这段时间阮静给他们留下了起码十来款类信息素香氛的配方,按蒋姐的说法,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
“阮静,你出国留学的日子定了吗?”
“资料都已经交上去,说是过完年就差不多了。”
“哟,这可没几个月了。哎呀,你这一去就是三四年,不会把我们这些人都忘了吧?”
罗刚意有所指地瞥了李灵儿一眼,表情之浮夸做作,李灵儿打心眼里觉得丢人。
“不会的,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阮静的回答在罗刚听来压根就没有多少诚意,他本想再追问一句,阮静却埋头在书包里翻找起来,而后拿出一张对折的纸递给了李灵儿。
“给我?什么呀?”李灵儿不明所以地接过展开,扫了两眼之后,整个人猛地坐直了。
罗刚见状也赶紧侧身去瞄,在看清内容后,那双小眼睛都亮了。
“这次公派留学,每个人都有一个陪读的名额,你……愿意跟我去吗?”阮静的话说得平和自然,不过肢体语言明显很是紧张,死死地揪着书包带。
“我不愿意。”李灵儿低头看着那张称得上珍贵的陪读申请表,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给拒绝了,罗刚难以置信地李灵儿,觉得她八成是疯了!
“灵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识不识字啊?”
阮静前脚刚下车,门还没关严实,罗刚就忍不住扭头瞅着李灵儿问。
“老娘当然识字,我有扫盲证,上回扫盲考试我考了93分!”
李灵儿活似受了天大的冒犯跟侮辱,扯着嗓子冲着罗刚嚷嚷,就连姜丽婷早些时候指着她鼻子骂她“烂货”,她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她甚至从包里把扫盲证给翻了出来,直接怼到罗刚眼前,恨不得用边角戳爆他的眼珠子。
“那……那你是不是腻歪阮静了?”罗刚皱着脸,伸手推开扫盲证,他没想到李灵儿居然把这玩意儿随身带着,又用手指头压了压被吵得嗡鸣作响的耳朵。
“瞎说什么呢?就这模样的妞儿,换成你,你能腻歪吗?”
李灵儿一脸流氓样儿地降下车窗,胳膊撑在上头,歪头欣赏着阮静穿着大衣却窈窕纤瘦的背影。
阮静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在进门的那一刻,突然抬起胳膊,大幅度地摇了好几下,李灵儿瞧着忍不住扬起嘴角,罗刚却给酸得直咬牙。
“说正经的,阮静刚拿那表儿,上头可写得清清楚楚,能跟着出国陪读的,要么是父母,要么是配偶……阮静这是拐着弯儿地跟你求婚呢,你……你居然还‘不愿意’,那可是去法国,喝洋酒吃西餐的地儿!”
“去法国怎么了?哪儿我也不去,我就跟这儿了!”阮静的身影很快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李灵儿立刻缩在后座。
她把大衣领口拢了拢,跟抱着捧雪似的,一张小脸儿几乎全都埋了进去,只露出那双看似人畜无害的眼睛。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呗?”罗刚索性扭头看着李灵儿,瞧他那架势,就算李灵儿是只死蚌,他今儿也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我中国字刚学明白,一句外国话都不会说,我去干嘛呀?去给阮静当老妈子?”李灵儿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那……那怎么了?陪读不就是为了照顾她嘛!”罗刚根本没听懂。
“那除此之外呢?我还能干什么?天天跟个大傻子似的蹲家里,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阮静转?离了她,出门连茅房都找不着,有意思吗?”
“O不都这样嘛!”罗刚眨巴着眼睛,想不通李玲儿怎么这么各路,居然在担心一些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