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生生终于安静了，他们并肩走了一段路，沈若鹤才把天台的事讲给他听。
自从两人重新在一起后，沈若鹤在这种事上很少对生生隐瞒。
生生听了也就听了。
素来不习惯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顶多就是对此根据自己的角度提过一些意见。
沈若鹤当成学习之余的调剂说的，生生也就当娱乐一般听着。
最后，生生给这件事下了个总结。
“所以，你们就这么和平解决了问题，是用嘴讲道理而不是用拳头讲道理？”
沈若鹤听出了生生的惊叹。
他看了一眼生生，笑着说：“这不是跟在你身边，逐渐被你引导走上人生的正轨了吗。”
生生白了他一眼，对于他有事没事就吹自己的毛病不加以评价。
“那你们这三人组一下又变成你这孤家寡人了。”生生见他心情没受影响，这才把自己的幸灾乐祸表现出来。
沈若鹤被他逗笑了。
“我孤家寡人？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难道你在说你自己不算人？”
生生敛了笑意。“总之，这件事能和平解决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曾经也是兄弟一场，何必大家都闹得那么难堪。”
“而且，这家境问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也就只有你会把它看得那么严重。”
沈若鹤苦笑：“你还真是对我一点面子不留啊。”
他正色道：“确实，回过头来想一想，我之前还把这个当成背叛，现在觉得这个想法很是幼稚。”
“就像你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出声来。
笑够了，生生突然说道。
“对了，你最后那意思，是不是说他俩马上都要出国了。”
沈若鹤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地点了点头。
补充说道：“他们家里安排的，原先都没跟我说过，对我来说挺突然的。”
他有些感慨：“要不是这一次我跟他们都说开了，按他们那样子，指不定偷偷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或者要等到走前的前一天才会告诉我，或者等到了国外才跟我联系。”
沈若鹤仰头看天上的星星，突然说道。
“指不定他们再狠一点，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招呼都不一定跟我打一个。”
沈若鹤此时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生生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若鹤感到旁边的生生情绪似乎一瞬间低落了，他微微侧头，问生生：“怎么了？”
生生摇摇头。
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希望他们出国吗？”
他在期待沈若鹤的回答，同时也在害怕，害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又不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沈若鹤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不过因为问这个问题的是生生，而不是其他人。
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生生也认真地在这种等候的间隙数脚步声。
“我也不太知道，但是，对他们来说，现在出国其实也挺好的吧。”
生生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边不是有你了嘛，最近跟他们交流少了，他们在或不在对我来说影响应该也不大。”
“而他们两个人，一直以来都自成一统，我也很少看见他们跟别人一起玩。”
“大概，他们身边有彼此在哪都是一样的吧。”
生生听到他这么形容南宫川和司徒琥珀的关系，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但是当他回想一下，不得不承认沈若鹤说得对。
沈若鹤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他们出国了可能还能认真学点东西，掌握一些技能。”
“那出国对他们来说，不就很好吗。”
生生听出了若鹤跑题了。
“我明明问的是，你希不希望，结果你全说的是，出国对他们来说好不好。”
“你这叫答非所问！”
沈若鹤看生生这不依不饶的劲，连忙投降，解释道。
“当然有关系，只要对他们来说是好的，那我就希望，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那我就不希望。”
生生心中狂跳。
他小心翼翼开口，终于把自己真正想问的说了出来。
“那我呢？”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得不根据家里的安排出国呢？那你希望我走还是留下？”
沈若鹤没有听出背后代表的意味。
他只当生生代入思考了一下。
沈若鹤半是开玩笑地说：“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留下你会留吗？”
生生没想到他会反问这么一句。
他张张嘴，终于组织好语言，正想说，沈若鹤又说了一句话。
“刚刚开玩笑的。要是你出国能够发展得更好，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只要你过得好，我就高兴。”
生生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又重新低下了头。
他踹开路边的小石子，闷闷地开口了。
“哦。”
沈若鹤终于觉出几分不对劲，他低头看向生生。
“怎么了？感觉突然这么低沉，我说错话了？”
生生连忙否定：“没，没有。”
“我……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沈若鹤本来也不太放在心上，他见生生没事了，就不再关注他。
生生渐渐放慢了步子，稍微落后了沈若鹤半步。
他看着侧前方沈若鹤的背影，想起自己刚才玩笑般问出的问题。
他无意识地攥了攥自己的右手。
终于小声开口说道：
“若鹤，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开口了，我是会留下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飘飘乎乎的如同一缕烟。
略有寒意的晚风一吹，立马渣也不剩了。
不知不觉，两人就差出了一步。
沈若鹤无奈地停下步子来，将手递给生生。
“牵着。”
生生刚将手覆上去，就被沈若鹤抓牢了。
“怎么从刚才起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走这么慢，一不留神你就走到我身后去了。”
沈若鹤亲昵地训道。
“是不是刚才想起了什么没解出来的题？”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走路安心走路，不要想题。”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这么走路不看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生生在他的训斥声中闷闷地应了个好。
没有解释若鹤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