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说道：“女儿，父亲不是想抛弃你，而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今天父亲来就是想要补偿你们母女的，请给父亲一个机会。”
程瑾书心想，原来是这样，心头挣扎，她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控制不住的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程娟说道：“娘…”
不料下一秒大铁门被程娟狠狠地关上。
程瑾书最后也没有拗过程娟，便不敢再提生身父亲的事情。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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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乱世中唯有两样生意不受影响，乱世最不乏赌鬼与好色之徒，南街十六坊的赌场刚刚开业，门口的花篮一连摆开，放满了三条街。
来往之人都想要进去来两把。
穿得破衣烂衫，兜里几块铜钱都没有的人，见到了这样大的赌场开业，也拿着家里剩下的家当去旁边的典当行换了几两碎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两下也进了赌场的门想撞撞红。
赌场后面的贵宾室里，欧式的吊灯照在男人的脸上，愈发显得男人的脸如刀削斧刻。
顾南方靠在真皮沙发上，双目微合。
“三爷，鱼要上钩了，查理斯在咱们赌场门外看了半天，一直没进来，我已经派放贷的人去游说他了。而且昨天查理斯已经知道程小姐就是他的女儿，估计很快…”
顾南方睁开眼，拿起打火机点燃雪茄，吐出一口烟，烟雾中看不清楚此时的神情。
“没有我顾南方得不到的东西，不急，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洋人没那么容易上当。”
剪子暗道自家三爷就是高明。
“三爷这几日北平新来的秘书处长杜民谚好像来者不善。”
顾南方嗤笑，说道：“不管他是哪路神仙，来到了金陵便是我顾南方的盘口，想分一杯羹，也要看看我是否同意。”
剪子将保镖递来的文件交给顾南方。
“这是三爷您要的资料，程小姐班里新转来的男同学，确实，确实是这杜家的公子。”
顾南方幽深的眸子里，愈发暗。
“这几天街上闹事的多学校停课了，估计下周程小姐能回学校。”
剪子说道。
“世道不太平，守在程家外面的人再多些，我可不想好戏还没开始就缺了主角。”
顾南方笑着说道。
剪子不敢抬头，心里想的却是自家三爷变得不同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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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书这几日不再敢提父亲的事，母亲的情绪不是很好，她不想惹母亲不快，便闭口不言，想着下周便可以去学校上课了，到时候能出去的时间充足。
在家里的时候，程瑾书没了顾南方的骚扰，惬意得像这个人从没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程瑾书心中偶尔还是会想起小时候那个救她的大哥哥，每次见到杜良言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他，特别是那天牵着她的手向前跑。
几日转瞬即逝，程瑾书这天想着明日就要开学了，自己该出门去买些日用品，回来路过巷子口时见到停着一辆车，瞧着不像是顾南方的车，也没躲着，照常绕过去。
刚走出进巷子，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程瑾书？”
程瑾书也是一愣，回头时见到从车子里下来的杜良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正衬的皮肤白皙，贵家公子模样。
“杜良言，你怎么在这里？”
程瑾书知道她家附近没有什么金陵富家居住，狭窄的巷子里住的都是破落户。
杜良言顿了顿，笑着说道：“刚才陪着家里人来办事顺便路过，你住这附近么？”
程瑾书尴尬地笑道：“就在巷子里，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杜良言眼睛看向程瑾书指向的地方略有所思，稍瞬即逝，笑着说道：“改天一定来，今天就不了。”
程瑾书很喜欢杜良言阳光大方的样子。
“那我先回家了，你回家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程瑾书身量小，说起话来声音也是软软的杜良言看着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走进那家门。
“少爷，咱么回去么？”
杜良言身边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刚刚程瑾书来的时候躲在四处未曾被发现。
“回家。”
杜良言一改刚刚的明媚少年面孔，微微蹙眉。
“少爷，刚刚那姑娘？”坐在车里手下问道。
“不过是我一个同学，怎么我爹连这事儿都要知道清楚？他管着情报处，什么时候连自己儿子都要查了。”
杜良言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处，不耐烦地说到，今日来便是被家里禁锢的烦躁，没想到跟着出来办事竟知道了些许其他的。
程瑾书回家时还在想刚刚遇见的杜良言，以至于母亲同她说话时她都走神不曾听见。
“书儿，明天去学校衣服都准备好了么？”
程瑾书回过神来。
“娘你刚刚，是说我上学带的衣服么，都带好了，在箱子里。”
程瑾书嗓子发紧地说到。
程娟想着上学怕她拿的衣服太薄又去柜子里要给她翻两件厚衣服。
刚刚打开柜门，一件华丽的旗袍便从柜子里滑落出来，白粉相间的花样纹饰，程娟狐疑地捡起，这料子摸在手中像是香云纱的。
抬头对着程瑾书问道：“书儿，你这旗袍是哪儿来的？”
程瑾书刚刚见母亲打开这柜子时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这旗袍真的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说，程娟又问道：“香云纱的料子也不是咱们家能穿得起的，这衣服从哪来的？”
程瑾书忽地想起她那天是和黎美玲出去回来才穿的，于是眼睛一转，说道：“这是我那天去美玲家做功课，我的衣服弄坏了，美玲便把这件旗袍就送我穿了。”
程瑾书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这孩子，怎么好要人家的衣服，借着穿了一次，洗干净了再还回去就是。”
程娟拿在手里就要去洗。
“娘，不用了，美玲送给我了，还有，她前些日子去了上海，衣服想还也找不到主人了。”
程瑾书说服着母亲将衣服放回了柜子。
程娟皱着眉头说道：“以后再不可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这衣服再好，也要还给人家。”
程瑾书从小便听着母亲的教导，也知道母亲不仅识字，且很有文化，墙上照片上的小姑娘便是母亲年轻的时候，背景上的大宅子是母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