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喝茶。”凌雪瑶煮好茶，亲自端到木晟兮的跟前。
木晟兮视线从台上的戏剧移开，落在了她手中的茶杯上，“放那儿吧。”
“是。”凌雪瑶微微一笑，恭敬地将茶杯放在桌上，随后让宫女抬来一个矮凳，坐在旁边开始给木晟兮捶腿。
紫衣淡淡地移开眼神，煮菜、捶腿、讲笑话解闷，这几乎是这些天来凌雪瑶必做的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凌雪瑶低着头，完全不在意紫衣等人的目光，视线安静地落在木晟兮的腿上，似乎这腿有十分值得她研究的地方。
“凌娘娘。”蓝袖将取来的果盘放在桌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凌雪瑶，“您天天往这紫乾宫跑，不累吗？”
“能和皇后娘娘呆在一起，是妹妹的荣幸。”凌雪瑶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蓝袖的冒犯。
“您觉得是荣幸，别人还觉得我家娘娘欺负您了。”蓝袖撇嘴，“太后宫里的人都在紫乾宫门口转几趟了，就等着拿娘娘的把柄呢，您该不会是太后娘娘特意派过来的吧？”
“皇后娘娘明察。”凌雪瑶听着，从矮凳上起身，紧接着直接地跪在了地上，双眼认真地看向木晟兮，“妹妹绝没不是太后娘娘派来的。”
“袖儿。”木晟兮看了蓝袖一眼，让蓝袖正要出口的话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不甘地站在了紫衣身旁。
“起来吧。”木晟兮从椅子上起身，伸手搭住紫衣的胳膊，“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皇后娘娘，妹妹只是想要多陪陪娘娘……”
“本宫倒是觉得，你还是少来的好。”木晟兮说着，右手缓缓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温柔缱绻的话语却像是刀尖一般砸在凌雪瑶的脑海里，“若是本宫这肚子一不小心有了好歹，本宫是该怪你、还是该信你？”
“皇后……”
“本宫知道你想做什么。”木晟兮道，“凌雪瑶，我们在宫外就无法和平地站在一起，进了宫也没必要做这些让彼此都难受的事情。”
“以前在宫外是我不懂事，这不是你救了我的命，我醒悟了……”
“是醒悟，还是别有所图，本宫不想去猜。”木晟兮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本宫明白，本宫有孕，皇上理应恩泽后宫。”
凌雪瑶眨眨眼，看向木晟兮。
“话，本宫会带到，但是皇上如何做，却是本宫不能决定的了。”
“谢娘娘。”凌雪瑶轻轻一笑，“臣妾这就回去告诉其他妹妹这个好消息。”
看着凌雪瑶头也不回地离开，蓝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木晟兮看着凌雪瑶的背影，眼神微冷，“只是装不知道罢了。”
凌雪瑶是什么？那是凌太傅亲自教导长大的凌家嫡女，太傅夫人无子、性格软弱，倘若不是凌雪瑶，这夫人的位置早就让其他人给占了。
这样的人，会毫无所知地被人唆使来当出头鸟？
只能是她愿意。
“紫衣，准备一下御书房。”
“是。”
半个时辰后，木晟兮带着紫衣到了御书房门口，正遇上刚从里面出来的秦清。
“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秦清规矩行礼。
“秦统领客气。”木晟兮微微一笑，宗泽前些日子将秦清升为了御林军统领，“秦统领看上去脸色不错。”
“微臣惶恐。”
“娘娘。”白惑上前，“皇上请您进去。”
“娘娘慢走。”秦清拱手行礼。
木晟兮看一眼低着头的秦清，微微一笑，带着紫衣进了御书房。
秦清直到白惑将门给关上，木晟兮的身影完全地看不见，这才转身离开。
在御书房呆了半个多时辰，木晟兮带着紫衣出门，随后直接出了宫。
两个时辰后，木晟兮微笑地看着一脸诧异地站在门口的人，微微一笑，“秦统领，我们又见面了。”
秦清俊眉轻皱，规矩地行礼之后才开口问道，“娘娘怎么会在万府？”
“这话、应该本宫问秦统领吧？”木晟兮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万府、而且还是万府主母的院子里？”
“娘娘……”
“秦统领。”木晟兮打断秦清想要辩解的话，“我家栀儿毕竟已为人妇，你可想过你的行为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微臣不敢。”
“不敢你天天往万府跑？”木晟兮用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脸上怒气尽显，冷眼看着秦清。
“臣绝不会让栀儿名誉受损。”秦清字正腔圆、十分肯定。
“说这话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木晟兮冷笑，“你以为万林海进了宫，就威胁不到你了，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了？荒唐！”
“他已经是太监了。”
“那又如何？”木晟兮问，“木晟栀只会是万家的主母，不明白？”
“如果、万府没了呢？”秦清声音低沉，迎上木晟兮的视线。
木晟兮看着秦清，“笑话，万家可不止万林海一个儿子。”
“可是、万府只有他一个儿子。”秦清道，“而现在，这个儿子也没了。”
在万林海走到宗泽身侧前，万家在京城真就是个不起眼的存在，只秦清副统领的身份，就已经足以和当时的万家家主平起平坐，只是因着后面万林海成了宗泽的人，万府才慢慢在京城有了声望。
可是现在，万林海成了太监，或许他有能力在宗泽身边谋得一席之地，但是那只限于宫中，对于宫外，秦清不觉得万林海能做什么。
“你别忘了。”木晟兮不用猜都直到秦清的想法，若不是她亲眼瞧过万林海的野心，她或许也会这么认为，“栀儿现在肚子里的，就是万家最大的后牌。”
“只要万府不存在，”秦清说，“栀儿微臣一定能照顾好。”
“我不需要你照顾。”一直在一旁当透明人的木晟栀却是在这时候开口，“秦统领以后无事还是不要来万府了。”
秦清看向木晟栀，没说话，很明显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秦清，本宫给你一个忠告。”木晟兮开口，“你可以小瞧任何人，但绝不可以小瞧万林海。”
“谢皇后。”
木晟兮敛眉，秦清这模样显然是没有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