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娟的话再次被打断，万倩心刚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瞧见木晟兮正盯着自己。
“母后。”宗泽起身，木晟兮跟在宗泽身后行礼。
南天歌似乎没想到宗泽也在这里，看到他的时候愣了片刻，一开始进门时双眼里凝聚的凌厉杀气消散了不少。
“皇上怎么在这？”南天歌皱眉看向宗泽，“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处理政事吗？”
“母后最近不是身子不适吗？”南天歌的话明显就是不高兴的赶人，谁知道宗泽却是不仅不回答，反而开口就道，“怎么不在坤宁宫躺着，跑来这里干嘛？”
“怎么，哀家来不得？”南天歌怒目而视，眼里的怒火若是能够伤人，宗泽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对母子……
木晟兮收回视线，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
比如、宗泽和南天歌之间的矛盾和隔阂，比她想象得还要深。
“来人，送太后回宫。”
木晟兮愕然抬头，震惊于宗泽对南天歌的冷漠和无情。
“宗泽！”南天歌不敢置信地看着宗泽，“哀家是你的母后！”
宗泽淡漠地迎上南天歌的视线，一句话都不再开口，眼底若有似无的冷淡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至少、将南天歌给吓得倒退好几步。
“太后娘娘，请。”
刚刚跟着宗泽过来后就一直在一旁做隐形人的白惑见宗泽看向自己，急忙上前冲着南天歌开口。
南天歌抿唇，刚要说什么，宗泽却是率先开口，“太后若是现在离开，朕一会儿去坤宁宫找您。”
“那哀家要是不走呢？”
“除了坤宁宫，云佛寺也是一个可以修养的好地方。”
云佛寺是皇家寺庙，专供后宫女子颐养晚年的地方。
宗泽怎么敢！
“你在威胁本宫。”南天歌指着宗泽冷笑，“好，很好。”
“太后娘娘……”白惑皱眉看着南天歌指着宗泽的手指，只感觉十分碍眼。
即便是太后，也不应该这般不礼貌地用手指指着皇上说话。
“哼。”
南天歌收回手指，气恼地转身就走。
万倩心一见南天歌朕的要走，一时间慌了，急忙开口。
“既然心娘娘想要跟着去伺候太子，就一起过去吧。”
万倩心收回已经踏出去的步子，转身看着木晟兮。
木晟兮仍旧一脸清冷，万倩心皱眉，总感觉现在她看到的木晟兮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金娟。”木晟兮却是没心思去猜测万倩心此时在想着些什么，重新看向金娟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说，臣妾什么都说。”金娟看着宗泽，“不过，臣妾只告诉皇上一个人。”
万倩心看向木晟兮，“既然这样，皇后娘娘还是跟我一起先回避一下吧。”
本来木晟兮对这事没多大兴趣，毕竟即便金娟真的只告诉了宗泽，她最后也能知道，但是偏偏万倩心在此时要不知好歹地来刺激她一下。
木晟兮冷哼一声，“本宫还真就不走了。”
宗泽看向木晟兮，眉头轻皱。
不止是万倩心，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任性狂妄的木晟兮，和往日里温文舒雅的形象差太远了。
可是、看上去不仅不令人反感，反而有些讨喜？
东三看得浑身一震，更加确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测。
“本宫是后宫之主，金娟你是后宫之人。”木晟兮看向金娟，“你的事本宫不该了解清楚？”
“臣妾只告诉皇上。”
“你这是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上。”金娟跪地朝着宗泽磕头，一脸的委屈可怜，“臣妾求求您了，看在家父和雪瑶姐姐的份上，就让臣妾单独给你汇报可好？”
“皇上若是允了她。”木晟兮也看向宗泽，只是相对于金娟的楚楚可怜，木晟兮显得有些强势而蛮横，“本宫这个皇后也没必要做了。”
“木晟兮！”宗泽怒目。
“紫衣。”木晟兮却是没有理会宗泽，开口唤了紫衣，从紫衣手里接过凤印，就这么双手直接地要递给宗泽。
宗泽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凤印，“你早做好了准备？威胁朕？”
“一开始没想到她会怀孕，只是觉得一个只受过一次宠的新人都能随意地抢我紫乾宫的东西，要么胆大包天不知尊卑，要么有恃无恐身后有人。”
木晟兮微微勾唇，转头看向金娟，“前者留不得，本宫自用这凤印处事；后者碰不得，且既然已经凌驾于本宫之上，本宫要这凤印又有何用？”
所以，是威胁。
东三紧张地看着宗泽。
这是威严受到了挑衅，这是皇权受到了蔑视，宗泽应该会……
“金娟。”宗泽开口，唤了金娟的名字。
东三再次往后退一步，宗泽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仿佛这样也才理所当然。
“说！”
简单的一个‘说’字，却是让金娟瞬间冷汗浸湿了后背，本就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的双眼，此时竟然隐隐已经可见血丝了。
“臣妾、臣妾……”金娟吞吞吐吐地不知道如何开口，万倩心看上去有些急了地想要上前，却是被一旁的宫女太监给拦住，根本不让她接近金娟，她张嘴想要说话，蓝袖直接眼疾手快地将她嘴给堵了起来。
“还要死撑着吗？”木晟兮问，“你知道这事若是解释不清楚那会是什么罪，你现在说，或许还能救金家其他人一命。”
“皇后能保证我金家人无碍？”
“我凭什么要保证？因为你指使人抢了我紫乾宫的东西？”
木晟兮毫无人情的回答，震惊了殿内的一众人等，就连紫衣和蓝袖都微微有些惊讶。
木晟兮虽然爱恨分明，但是从来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就是不想委屈自己了呗。
既然无论她怎么委曲求全、无论她怎么小心翼翼，到最后不仅可能改变不了结局，反而让家人更受伤，那她还在意什么？
宗泽对她的态度……与她何干？
哦，有干。
至少，能让她行事方便些。
所以，木晟兮转身问宗泽，“那得看皇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