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晟兮回到紫乾宫的时候，凌雪瑶刚要往外走。
“既然来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木晟兮进门，紫衣蓝袖紧跟其后，将房门从外面合上，屋内只剩下木晟兮、凌雪瑶和金娟三人。
“怎么、看着本宫来了就要走？”木晟兮越过两人走到主位上坐下，胳膊自然地放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轻悠悠地看着两人。
“皇后娘娘。”凌雪瑶最先反应过来给木晟兮行礼。
木晟兮瞥她一眼，将视线落在了金娟身上。
“金娟，你觉得本宫会害你？”
“没有。”
“有没有不重要。”木晟兮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既然已经进了紫乾宫，就安心住着，想来这段时间皇上也没时间找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娟一听木晟兮说皇上不会找她，顿时有些慌了。
“你理解的意思。”木晟兮瞄了一眼金娟的肚子，随后浅淡地移开目光，看向凌雪瑶。
凌雪瑶原本安静地站在一旁，当察觉到木晟兮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整个人僵硬了，似乎从上次开始，她对木晟兮就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
“你。”木晟兮起身，走到凌雪瑶身边，“跟本宫过来。”
凌雪瑶看了金娟一眼，但是金娟低着头，错过了凌雪瑶的眼神，凌雪瑶只得皱眉跟着木晟兮出了门。
待两人离开后，金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蓝袖却是没有离开反而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金娘娘应该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乱说话。”
“你们监视我？”
蓝袖笑了，不知道该说金娟太过单纯，还是说明知故问的蠢，“娘娘这话说得，整个皇宫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监视你的人可多了去了。”
“什么意思？”金娟压下心底的不安，总感觉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自己的预料，她似乎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之中。
如果蓝袖知道她的想法，绝对会称赞她一声感觉很准，但是蓝袖不知道，所以只冷淡地看着她开口，“意思就是，监视你的人，不止一个。”
这个后宫，尤其是紫乾宫，暗地里本就藏着无数双眼睛，按照紫衣的说法，恐怕御书房的眼睛都没紫乾宫多。
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
“金娘娘你好生休息，为了小皇子，这段时间你都得住在这里了。”蓝袖亲自为金娟光上门，在门即将要完全合上的时候，蓝袖又开口，“哦对了，金娘娘，紫乾宫不喜外人，您懂奴婢的意思吧？”
说完，丝毫不管金娟咬牙切齿的模样，彻底地将门给关上，转过身一改之前面对金娟的笑脸，冷着脸对被安排来伺候金娟的宫女吩咐着，“好好守着，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谁也不准随意进出这个院子，否则小皇子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是。”
蓝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隔着厚厚的大门她都能感受到金娟冷怒的双眼和愤恨的样子。
抬脚，走下台阶，蓝袖慢慢地往外走去。
但、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因着她对自家娘娘尚还有些用处，就凭那来历不明的孩子，她早就死了。
木晟兮，算是救了她一命。
“娘娘算是救了金娟一命。”
正殿内，等着紫衣将自己桌上的茶放下，凌雪瑶这才抬头看向木晟兮，“臣妾以为，娘娘应该比较恨她才是。”
木晟兮看了一眼凌雪瑶，目光微微一闪，“是吗？”
凌雪瑶沉吟了片刻，却是又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娘娘心善人美，怎么会恨那么一个人。”
紫衣听着话好奇地看着凌雪瑶，若是放在入宫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凌雪瑶竟然还有对自家娘娘吹捧的时候。
木晟兮显然和紫衣的想法一样，眉眼弯了弯，“她确实不值得本宫去在意。”
一个金娟，在如今的情况下，还是背叛了宗泽的人，确实不值得她在意。
“凌雪瑶，你最近见过皇上吗？”木晟兮转了话题，微微皱眉道，“本宫刚刚去御书房给皇上送燕窝，……”
话，说到一半，木晟兮却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停下来看着凌雪瑶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再说出口，仿佛极其为难的样子。
果然，见着木晟兮这般欲言又止的情况，凌雪瑶即便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但因着用力而微微泛白的双手，却是暴露了她的急切。
“怎么了？”凌雪瑶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唉……”木晟兮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想说话，刚张嘴又闭上，转过身刻意地克制自己一般，“没什么，可能是本宫多想了。”
“娘娘。”凌雪瑶上前，走到木晟兮的右后侧，“娘娘，皇上的事关乎整个云浮，您若是发现了什么，可一定不能瞒着臣妾。”
“可能只是本宫的错觉。”木晟兮听着凌雪瑶的话，转头看了她好几眼，看眼神微微有些松动。
“娘娘……”
凌雪瑶决定趁势而追，刚要开口继续说话，却是被木晟兮给打断，“这件事本宫倒是也不确定，这样。”木晟兮说这话，转过身严肃地看向凌雪瑶，“等本宫这两日再去一次御书房，再去看看再说。”
凌雪瑶皱眉，“可是……”
“虽然我们进宫前关系并不好，但是现在我们是一体的，”木晟兮认真地看着凌雪瑶，“本宫很不想承认，但整个后宫本宫能说话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可能是本宫多想了。”木晟兮摇头，似乎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又足够凌雪瑶听得一清二楚。
“那臣妾明日再来找娘娘。”凌雪瑶直觉这件事很大，而且还是关乎皇上，但是她想不到会是什么事能够让木晟兮如此犹疑。
“紫衣，送客。”木晟兮没有回答，却是也没有拒绝，看着紫衣将人给送出去，这才收回了刚刚刻意的似乎面临艰难选择的神情。
“娘娘。”紫衣折返，“在路上凌雪瑶套了奴婢的话，奴婢说了娘娘您吩咐的，她能意识到跟皇上有关吗？”
“明日再看看。”木晟兮微微眯眼，“如果不行，换个人就是了。”
只是相对而言，凌雪瑶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