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的如何？难不成你不吃种田人种出来的米？”陆澄澄呛了那士兵一声，不悦的说道。
士兵眼见着又要开口说话，却被季无言的一双冰眸看的直打寒颤。
另一位士兵看不下去说道:“吵什么吵，有通关文牒就进府里，若是没有，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我竟不知，种田人这么神气？”
陆澄澄手头没文牒理亏，不与他们争吵。
“那现在，我们只有回江城县拿通关文牒了？”陆澄澄道，又抬头看了一眼“恒州府”三个大字，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真不甘心白跑一趟。
季无言揽过生气的陆澄澄，“这事怨我，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打听清楚就这样贸然走进来，我们先回江城县，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处理。”
季无言一只手轻轻的拍着陆澄澄的背，温柔细心的说道。
之前那大爷就快进入城门时，忽而回头看了一眼陆澄澄和季无言。
陆澄澄并不放在心上，收拾一番就坐上马车启程回江城县。
两人赶了半个月的路，来回一折腾愣是什么也没捞着，陆澄澄赶回江城县干脆歇在兰香阁里，季无言顺势就去县衙办理通关文牒。
“我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原来是通关文牒没办好，也是我没多留个心眼，忘了跟你说了，这通关文牒着实不好办。”何雅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好办？”陆澄澄惊讶。
如何会不好办？就算要限制人口流动也不该说不让庄稼人进州府啊。
“恒州府南下就是京城，西北面抵着胡人，十年前胡人突然闯进恒州府，杀伤无数，也就是那时起恒州府里对流动的人口要求甚是严格。江城县县令又是个……”何雅话说到这里便止住了，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当家的去恒州府里办的通关文牒，据我所知的数目就是两千两银子，其他上上下下的打点还不包括在里面。”
“两千两？这县老爷怎么不去抢！”陆澄澄倒吸一口气，为两千两的银子感到震惊。
“天高皇帝远，这附近的几个县令又都串通一气，上面自是查不到。这恒州府又是个要塞，你说能让你平白无故的就进去吗？”何雅劝解道。
恒州府里或是京城那里若是查出来一个细作，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县老爷们遭殃，他们哪里敢不严格管控。
程家是大家，都花了许多银子，更何况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呢？
陆澄澄气愤不已，手都攥到一起去，一想到城门口那两个士兵对农户的嘲讽，陆澄澄心里就堵着一股气！
她在现代时大学学的专业就是农学，那时便有人瞧不起她，说她考了那么高的分却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去种了田。
陆澄澄心里自然窝火，这恒州府她还真就去定了！
不为别的，就为庄稼人挣这一口气。
季无言只消去了片刻就回来了，不出陆澄澄所料，季无言果然碰了一鼻子的灰。
恒州府用高价钱来控制人口流动，这样方便管理百姓，也一定几率防止有细作混进来。
“一人两千两，买通关文牒和身份铜筹。”季无言沉声说道，屋子里的气氛瞬时冷下去。
两个人四千两银子再加上上下下的打点，保不齐要五千两银子，想着这五千两银子陆澄澄差点就两眼一抹黑。
五千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妥妥的地主富婆啊！
若是只靠兰香阁，少说也要两三年才能凑齐五千两银子，还得不吃不喝。
“无言，我们一定要去恒州府！”陆澄澄眼中冒着火说道。
季无言也没想过要放弃，可单看这五千两银子着实让人头疼。但季无言看到陆澄澄如此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忍不住宠溺一笑。
“嗯，我们一定要去恒州府。”
何雅替两口子惋惜，又替程墨叹了一口气，公子这事实在是棘手了。
回家路上，陆澄澄仔细思考。
大齐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瓜果蔬菜吗？她的荷包里有许多的瓜果蔬菜种子，种出来的也都是高品质的瓜果蔬菜。
她还真就不相信了，凭自己的本事还赚不到这五千两银子？
陆澄澄一回家就去了之前从徐正义手里买回来的荒地，季无言锄地，陆澄澄洒种子，而后季无言挑水过来跟陆澄澄一同浇水。
一亩地两人整整忙活了两天才把种子都种下去，只一个晚上，地里就全冒出了绿油油的小苗。
这边的荒地靠近老屋，除了田村那边的人过来，很少有本村的人会过来，还有就是不远处的邻居陈氏。
所以陆澄澄一点也不担心地里的蔬菜快速生长被人发现，倒是季无言，成日里就盯着她看，都快把她脸上盯出朵花来。
季无言对种子的事向来是不会开口询问的，他能看出来陆澄澄的真心，自然不会怀疑陆澄澄半分。
陆澄澄对着田里的幼苗伸了个懒腰，忙活了两天，手上全是水泡，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老屋旁边的小河已经全部干涸，看不见一滴水，之前还能看见浅浅的溪流和小鱼，现在只剩下龟裂的河道和一些死鱼。
得亏他们买了两个大水缸，去水井里挑一回水能用上好几天。
陆澄澄舀了一瓢水想要洗把脸，可手上的水泡一碰着水，就疼的直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