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车斋是谢家名下的一家书店，有四王爷和谢贤妃做靠山，五车斋的掌柜见到锦衣卫不似寻常人一般惧怕。
“大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掌柜的一脸嘴硬：“我们东家可是谢家，谢家书院可是天下学子的朝圣地，我们书店向来是有口皆碑诚信经营，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你们这些锦衣卫不能仗着特权，就胡乱给我们扣罪名！”
林如晦进来并未令手下驱赶客人，此时店内店外有不少人正关注着他们，尤其是店内的客人，多是文人士子。很巧，其中还有一个监察御史。
“本官只问你密信的事，可还没给你定罪呢，这么急着给自己揽罪名，莫不是做贼心虚？”
林如晦朝冬青示意，后者立即会意地上前，将一纸供词怼到掌柜的眼前：“看清楚了，这是给你送密信的婆子亲口交代的。”
“你若是还想抵赖不认，当日店内可还有不少客人呢，凭咱们锦衣卫的能力，掌柜的觉得找一两个当日在场的人证，很难吗？”
自然不难！
掌柜的颓然色变，不过先松口的还是店里的伙计：“我看到掌柜的拿到密信之后，就找了个名目去四王府了……”
最后竟指向了四王爷，不过谢家的书店，指向四王爷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四王爷为何要杀乔济彬？
跪在勤政殿的四王爷也同样一脸冤枉地如此反问：“父皇，儿臣与乔大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派刺客行刺他？”
“你问朕？”
盛帝沉着脸不怒自威：“既然你说刺杀乔少卿的刺客不是你指使的，那秦满给你的密信上写了什么？”
“你们俩人之间为何要用暗语密信，你们之间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儿臣……”
四王爷欲言又止：“还请父皇明察，那封密信与刺杀乔少卿一案绝没有半点干系，儿臣敢以性命担保！”
“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何不肯说？”
盛帝连番逼问，四王爷面色微赧，下意识看了一眼殿内其余人等，“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屏退左右。”
盛帝深深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朝太监总管井公公示意了一下，后者连忙领着殿内一干伺候人等退了出去。
林如晦见状也跟着退下。
乔·黑猫却仗着自己不是人飞快地从林如晦怀里窜下来，藏身殿门后，偷听。
“现在没有外人在了，说吧，密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信上、信上的内容真的与乔少卿刺杀案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只是秦满表妹写给我的思念之语……”
四王爷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无论是派人刺杀南平县主的孙子，还是刺杀正三品的大理寺少卿，这个锅他都不能背！
反而他与秦满的私情就算揭发出来，顶多只是一桩风流韵事。
“父皇恕罪，儿臣自知不该，我与秦满表妹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您也知道我表妹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见她过得不好难免怜惜照顾几分，只是没想到来往多了，我们一时糊涂铸成大错……”
盛帝看着努力辩解的四王爷，神情莫测：“你是说，你与秦满密信往来，不是为了图谋什么，只是为了儿女私情？”
四王爷一听这语气不对，赶紧解释：“父皇息怒，儿臣与表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这次表妹会给我传密信，也只是托我照顾盈盈。”
“父皇也知道，表妹最疼盈盈了，生怕盈盈在她离开后会受委屈，这才托我照顾一二。”
一本奏章用力砸到四王爷头上，盛帝怒气汹汹地骂道：“内帷不修，私德败坏，天底下多少女人你得不到，偏要去招惹秦满！”
“亏你还是谢家的外孙，谢氏平日里都教了你什么？文人的清贵风骨你没学到，倒是把**风流才子那一套学了十成十！”
四王爷脸色微变：“父皇明鉴，都是儿臣的错，都怪儿臣一时糊涂，母妃并不知晓此事，还请父皇不要迁怒母妃。”
盛帝脸色稍缓：“把你和秦满的密信，以及密信破译的方式都呈上来。”
“乔少卿遇刺一事，朕会让林如晦继续彻查，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你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府中闭门思过。”
盛帝最后一次告诫：“老四，你最好真的与此案无关，否则……”
四王爷连忙抢声保证：“儿臣绝不敢欺君！还请父皇明鉴。”
盛帝不置可否，最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可知道你那密信是什么人送去五车斋的？”
“听说是一个婆子。”四王爷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
这一眼落在盛帝眼里有几分心虚，“婆子是接了青云阁的任务才会去取信、送信的，老四，你可知道青云阁？”
四王爷心里一紧，面上疑惑道：“父皇明鉴，青云阁是什么地方，儿臣竟从未听说过。”
盛帝深邃的目光盯了四王爷片刻，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告退没再说什么。
殿门打开，林如晦再次被盛帝召进殿内。
盛帝没再提四王爷，只让林如晦继续彻查乔济彬遇刺一案。林如晦也像是忘记了四王爷身上的嫌疑似的，恭顺地领命，丝毫没有反驳。
回去后，乔舜英奇怪地问他：“你不想知道四王爷和皇上说了什么，撇清嫌疑的吗？”
林如晦瞥了一眼纸上的字迹，看她眼中跃跃欲试，配合地问：“说了什么？”
乔舜英看他脸上不大在意的模样，怀疑地写道：“你不会这都能猜到吧？”
“猜到这个很难吗？”
林如晦不以为意：“让四王爷和皇上难以启齿的事，肯定事关皇家颜面；皇上只是让四王爷禁足，说明四王爷虽然没有让人行刺朝廷命官，但也确实犯了错，而且这错处还和秦夫人有关。”
“如此一来，四王爷犯得事定是与私德有碍。”
他望着乔舜英笃定地说道：“四王爷定是说自己与秦夫人有私情吧！”
乔舜英佩服地点点头，还真让他猜对了。
不过……“四王爷真的和行刺乔大公子一案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