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蛊术，什么巫术，什么乌魇大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乌姑娘一脸不解，“不过小姐确实是戴着面纱，是有一位秦夫人经常来家里和小姐一起关在房里说话。但是，小姐平常都不让我见外人的。”
林如晦隐隐觉得这姑娘有些不对劲，“你和你家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盛京的，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
“我、我们……”
乌姑娘突然卡壳，缓了一会儿她才十分迷茫地说道：“我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一醒来就和小姐在家里了，我没见过什么人，小姐见过谁我也不清楚，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姓什么？你的名字叫什么？你的小姐姓什么？”
“我姓……小姐说我姓乌，小姐，我不知道小姐姓什么。”
难怪总觉得这姑娘不对劲，原来她竟是失忆的，之后又刻意被人圈养得一无所知，看来暂时问不出什么了。
林如晦让属下接着审问，又让人传太医给这姑娘诊脉。
失忆的话，就无法确认她的身份，也无法判断马娅娅的话是真是假。
一个乌魇大师还没找到，现在又出来一个南疆公主。林如晦之前怀疑过，乌魇大师和乌姑娘以及南疆公主，三者是同一个人，现在看来，乌魇大师和南疆公主，应该是两个人。
又一天过去，马娅娅再次熬不住水滴之刑，让人传话给林如晦，她又有话要交代。
“肯说出乌魇大师的下落了？”林如晦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不知道乌魇大师，但我能让公主殿下恢复记忆。”
马娅娅不愧是能抵御精神力催眠之人，在这样的酷刑之下，还有精力思考：“大人应该已经找过公主殿下了吧，公主的记忆被她自己用巫术封印了起来，你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有办法解除封印？”
林如晦对她表示怀疑，按她表现出来的，她对巫术应该只是略懂，若是解除封印记忆的巫术她都会，那可就不是略懂那么简单了吧。
“我没办法，但是公主自己可以。”马娅娅应答毫无纰漏。
只是林如晦总觉得她的应答如流，仿佛是有人提前精心设计好了的一样，让人找不着一丝错处。
马娅娅的眼睛一直被蒙着，没法儿观察林如晦的反应，而且头顶的水还一直滴着，她的心神饱受摧残，为了转移注意力只能不断说话，还要集中全部心神才能不出错。
“大人将公主带过来，我可以帮你们让公主恢复记忆。公主一心只想着杀回南疆复仇，在南疆公主和王子有着同样的继承权，如果你们大盛愿意扶持公主，公主可以和你们合作共同对付南疆王……”
若是换一个人，南疆公主的情报自然是顶顶重要的，可是林如晦却不为所动。
“我只想知道乌魇大师在哪儿！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乌魇大师……”马娅娅坚持不改口风。
一瞬间，林如晦心里竟有些绝望。
他相信没人撑得过水滴酷刑，马娅娅一直不肯松口，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看着她，继续用刑，什么时候供出乌魇大师，什么时候放了她！”
林如晦甚至在心底残忍地想：若是最后也找不出乌魇大师，那就让这些巫族人统统给乔大小姐陪葬！
马娅娅在水月庵失踪，庵中并未声张，因为林如晦的人已经和主持师太通过气了。就连汝阳伯府都没发现自家小姐出事，然而马盈盈却很快知道了。
马盈盈本是让人给马娅娅送一封信，结果她的人在水月庵没见到人，而水月庵的主持又对此事讳莫如深，她便猜到马娅娅的失踪另有文章。
见过林如晦之后，马盈盈很快确定心中的怀疑，恐怕马娅娅已经暴露了。
秦夫人行事谨慎，许多事情就连女儿都没透露太多，因此马盈盈虽然知道乌魇大师，却从未接触过这个人。
她倒是清楚母亲救了一位乌姑娘，也随母亲去外面的宅子里见过人，她所见到的也的确是被抓进诏狱的那位乌姑娘。
不过秦夫人被抓后，马娅娅有意接近她，又找她配合迷晕乔珍珍取血，马盈盈不傻，对马娅娅的身份自然有所怀疑。只是，她也不确定马娅娅到底是不是乌魇大师。
可是马娅娅现在被抓，马盈盈担心，万一她真的是乌魇大师，挨不过锦衣卫的酷刑招认了一切，乔舜英岂不是要获救了？
不行！她绝不能眼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立刻写了一封帖子，递到八王府给八王妃乔飞琼。
乔飞琼正因为八皇子不举的事情满肚子委屈呢，接到马盈盈的帖子，立刻出门赴约。
两人约在盛京最有名的酒楼之一饕餮楼，马盈盈提前点好了乔飞琼喜欢的茶点，乔飞琼一进门，喝上一杯合口味的热茶，又吃了几块喜欢的点心，神色果然缓和许多。
原本，乔飞琼对上马盈盈是有几分心虚的。
毕竟母亲钱氏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对马盈盈又打又骂，还诬赖她是破坏花祈宴的凶手，乔飞琼以为她一定会记恨，可没想到后来她意外坠落马车险些遇害，竟是不计前嫌地为母亲说话，一点都不怀疑母亲在马车上动手脚。
乔飞琼越发觉得马盈盈是真正的好朋友，值得她倾心相待。
好朋友见面自然是要诉说心事的，乔飞琼既把马盈盈当做知心好友，便毫无顾忌地将这两日新婚的委屈都对她倾诉。
马盈盈耐着性子开解乔飞琼，“八王爷中了毒，心情难免抑郁，王妃此时若能在一旁好好安慰，纾解王爷心中的苦闷，日后王爷必定更加看重王妃。”
乔飞琼宛若被点醒，看着马盈盈十分感激：“你说得对，这两日我光顾着委屈，的确忽略了王爷的感受。发生这种事，想来王爷才是最痛苦的。”
看乔飞琼的样子，似乎恨不得立马飞回八王府。
马盈盈忙拉住她：“你想好怎么安慰王爷了吗？王爷的病是隐疾，我想，王爷定不会愿意被人挂在嘴边。”
“你说的有理，可是，那我又该如何做？”乔飞琼信任地看着马盈盈。
“我以为，王妃最好顺着王爷。或者陪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马盈盈笑道：“正好明日是王妃的回门之日，王爷肯定会陪着王妃回去，王爷与王妃青梅竹马，明日重游故地，说不定王爷的心情会变好。”
乔飞琼听了这话却只是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