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嫔回过神来已经被拖到门口了。
她疯了一般挣脱太监跑到皇帝面前，跪着请罪：“皇上，臣妾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口不择言，您最知道臣妾了，我只是心直口快，我没有坏心的，要不，臣妾给乔大公子赔罪。”
她也算能屈能伸，不等皇帝开口，就着跪地的姿势转身对着乔济彬打算赔罪，尽管心里屈辱，可还是想要努力求皇帝收回成命。
乔济彬反应很快地闪身到一旁避开，也立刻跪下：“微臣惶恐。皇上，贵……朱嫔娘娘看起来似乎伤心过度，精神不太好，还是请个太医给娘娘看看吧。”
作为一个男子，还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自己的小老婆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于是皇帝脸色铁青地顺着乔济彬的话，说道：“朱嫔得了失心疯，即日起搬出俪人宫主殿，禁足一年，任何人不得探视。”
被皇帝断言得了失心疯，那便是连太医也不会有二话的，还要从主殿搬出去，这岂不是让整个后宫的人笑话，尤其让朱嫔在意的是最后一句。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了八王爷。
连儿子都不叫她见，那她还怎么翻身复宠？这下朱嫔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皇帝似乎也熟悉了她的套路，在她准备闹着寻死的前一秒，警告道：“你说再闹，就直接搬去冷宫！”
哪怕朱嫔觉得目前的处境已经很绝望了，不过和冷宫相比，到底还是强一些的，于是她不敢再闹了，任由太监将她拖了出去。这回是真拖！
王御史瞧着施施然起身的乔济彬，对于这句一句话差点搞死贵妃的大理寺少卿，心中的忌惮值蹭蹭往上蹿了几个高度。
心狠手黑的年轻人，不好惹哟！
没多久，八王爷和乌雅公主就跟随传召太监进宫。
许是朱嫔被罚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八王爷一进来就慌张地替朱嫔求情：“请父皇宽恕母妃吧，母妃都是为了替儿臣求情，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求父皇饶了母妃，处罚儿臣吧。”
乌雅公主也夫唱妇随地说道：“此事都是因乌雅而起，娘娘也是担心皇上听信了外头的谣言，误会了乌雅和王爷，只可怜一片慈母心肠，还请皇上宽恕了娘娘这回。”
“不必多说！”
皇帝的语气决绝而冷漠：“朱嫔恃宠而骄，仗着朕的宠爱，连朝臣也敢随意污蔑诋毁，朕若是再不处罚，岂不是成了纵容宠妃指摘朝政的昏君？”
这话就有些重了，八王爷再不敢为朱嫔求情的话了。
皇帝看他神色恍惚，显然是心里还在担心朱嫔，虽面上冷漠，心里却对八王爷的表现满意。
若他表现得对朱嫔不上心，只知道保全自己，皇帝才是真的失望。
略过八王爷，皇帝审视着乌雅公主：“靖南侧妃，既然你也知道此事是因你而起，你倒是说说看，朕应该如何治你的罪。”
“回皇上，乌雅没有做过，我问心无愧，不知皇上心里觉得乌雅犯了什么罪？”
乌雅公主不卑不亢地回话，一副坦荡的模样。
皇帝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直接丢出一个名字：“乌魇大师！”
“这个人，记得你当初提过，说她是你的表姐，亦是巫族人。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自你作为‘乌姑娘’进入诏狱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不知乌雅公主恢复记忆以来，和你的表姐可有联系？”
“若最近这些事不是乌雅公主所为，那就是你的表姐做的了。说起来，你这位表姐还是有前科的，乔家大小姐就曾被她用巫术加害过。”
看皇帝三言两语就将罪名扣在了乌魇大师头上，乌雅公主急忙道：“乌雅以为此事不会是表姐做的，我与表姐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表姐明知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会第一个怀疑我，她不会如此害我。”
“可是，这几桩事明显与巫蛊之术有关，不是她，难道是你吗？”
皇帝一脸莫测地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乌雅公主会铤而走险。”
“而且，公主到底是南疆人，虽说与现任南疆王反目，可谁知道你又是不是和南疆王联合起来谋算大盛？”
这就诛心了，乌雅公主听得头皮发麻，只能赶紧放低姿态表忠心：“乌雅是诚心求助大盛为我父王母后报仇，我可以用巫神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有谋害大盛之心，这次的几桩事情更是与我无关！”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一直到乌雅公主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才移开视线，“王御史、乔少卿，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靖南侧妃？”
王御史抢先发言：“皇上，如今外面人心惶惶，百姓最是惧怕这些巫蛊邪术，还有那些学子，一个个的都担心侧妃娘娘是南疆的细作，便是微臣心中也是有疑虑的。”
“还请皇上顺应民心，不如就将侧妃娘娘交由大理寺，以乔少卿的能力，只要侧妃娘娘当真没做过，微臣相信定能还侧妃一个清白。”
王御史目光闪烁，心里也是憋着坏。
八王爷和乔家两姐妹之间的纠葛他岂能不知，更何况还有乔家大小姐被南疆巫术加害这一遭，王御史早就听说过乔家兄妹情深，南平县主更是非常宝贝乔家大小姐。
在他看来，他这是做了一桩好事，将乔大小姐的一对仇人亲手送到乔济彬手上，而且这次乌雅公主的把柄实在要命，乔济彬只需严加查办就能报仇，简直零风险，任是谁也绝对不会放过……
“皇上，百姓会惶恐，是因为他们不清楚南疆公主如今已经向我大盛投诚，只要乌雅公主能够证明这次的事情与她无关，微臣相信外头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乔济彬仿佛没看到王御史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依旧是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在皇帝赞赏的眼神下继续说道：“微臣以为，不妨让乌雅公主协助大理寺继续调查，这几桩事件都涉及了巫蛊之术，有乌雅公主的帮忙，或许能侦破幕后凶手。”
王御史立即提出质疑：“可是侧妃娘娘身为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就这么任由她参与进来，就算最后查出凶手，恐怕也不能服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