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跑什么，回来……”
“用这个给你做窝，可舒服了……”
丫鬟双手抓着衣裳，追着乔舜英满院跑，似乎非要将这衣裳裹在乔舜英身上不可。
乔舜英在院子里跑了一圈，累得快跑不动了，忽然暗骂自己蠢，赶紧爬上了树，果然那丫鬟只能在树下干跺脚，末了将衣裳往树下一丢，想了想又将荷包里的鱼干都倒在衣裳上，这才离开。
等丫鬟不见了，乔舜英才从树上下来。
好奇地凑近那衣裳，扑鼻而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发霉又像是老人身上的那股味儿。她虽瞧不出这衣裳的古怪，可看那丫鬟的模样，与这衣裳亲密接触定没有好事儿。
“诶，这是谁送来的鱼干？”
被林如晦留下来看家的石磊，不知因为什么事儿消失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看到树下突然出现的鱼干儿，疑惑地看向乔·黑猫：“有人来过吗？小黑？”
“喵~”
林如晦的这些属下都知道自家大人的爱宠格外通人性，乔舜英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告知石磊，的确有人来过。
石磊见状依旧像第一次看到一般，看稀罕似的一乐。不过他倒是没多想，只当是府上哪个下人看乔·黑猫可爱，偷溜进来喂食撸猫。
“这鱼干还挺香，小黑你不吃吗？”
人类对喜爱的动物表示亲近的方式，最普遍的大概就是喂食。
石磊也是如此，乔舜英来不及阻止，就见他从那衣裳上面捡了一块喷香的鱼干朝她走过来，投喂之意不要太明显。
那鱼干在衣裳上放了那么久，万一那衣裳上有毒呢，乔舜英哪里敢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连忙撒腿就跑。
“诶，小黑，你跑什么？猫不是最喜欢吃鱼吗？”
“喵！”快把你手上的鱼干放下！
许是看出乔·黑猫对手中鱼干的排斥，石磊只得悻悻然将鱼干丢了回去。
乔舜英松了一口气，却看着他拿鱼干的手纠结不已，末了，还是给他释放精神暗示，让他赶紧去洗手，用皂角洗！
晚间，林如晦回来，乔舜英忙将自己提前写好的纸条偷偷塞给他，纸上写的自然是那个鬼鬼祟祟溜进来的丫鬟的事。
“我马上让人去查这个人。”
他后怕地将乔舜英抱在怀里，低声喃喃：“你做的很好，来路不明的东西吃不得，说不定就是要命的毒药……”
乔舜英看他表情不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突然耳朵里听到几声猫叫，又传进来几句笑言：“欸，这不是大人给小黑准备的鱼干吧，被这群野猫吃了，一会儿小祖宗出来也不知会不会生气……”
气？怎么不气！
看到几只野猫正站在那衣裳上争抢鱼干，尤其是其中还有一只熟悉的灰猫，乔舜英就格外生气，气自己粗心大意，怎么就没提前让人将这堆危险物品收起来。
“喵！！！”别吃了！那鱼干有毒！
“将这几只野猫抓起来！”林如晦当机立断下令。
又不忘安慰乔舜英：“放心，先让大夫过来看看，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肯定能救回来。”
“也或许那些鱼干根本没毒呢，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对，有毒那都是她的猜测。
乔舜英将林如晦的安慰听进去了，希望自己猜错了，只是虚惊一场。
前不久林如晦为了乔·黑猫折腾了一场，如今永州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再次被请来替几只野猫治病，已经淡定了。
仔细给几只野猫检查了一遍，大夫怀疑这位凶名在外的锦衣卫千户是故意耍着自己玩，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硬邦邦地说道：“这几只猫没病！”
乔舜英可不在意他的语气，一听说没事立刻松了口气，又连忙拿出教育熊孩子的态度来教育这几只贪嘴的野猫，勒令他们下回不准再碰来路不明的吃食。
而林如晦这边却没有放松，“大夫再看看这件衣裳，可有什么不对？”
根据乔舜英所言，那丫鬟铁定不无辜，就算吃了鱼干的野猫没事，也不代表那衣裳没问题。鱼干放在衣裳上面，只是稍稍沾染，就算中毒，也很轻微，诊不出来也不奇怪。
碍于林如晦凶名在外，大夫不敢拂袖而去，看着面前仿佛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衣裳，他脸色再度恼怒了几分。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恼意去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甚至不顾衣裳脏污，拿起来仔细嗅了嗅。
“这衣裳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可有亲手接触过？”
林如晦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直截了当地问道：“这衣裳有什么问题？”
“如果老夫推测的不错，这衣裳应是染了疫病之人穿过的衣裳。若是有人接触过这衣裳，很可能也染上疫病。”
没想到竟是疫病，林如晦脸色瞬间阴沉，大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被这位阎王收了性命去。
乔舜英感觉抱自己的手紧得有些不舒服，忙挣扎起来，这么一动也让林如晦及时回神，手松了力道，注意到面前忐忑不安的大夫，扬声吩咐人送他回去。
“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你是来替一只黑猫看诊的，这猫突然发热，像是得了疫病。至于其他的……”
林如晦冷冷地瞥了大夫一眼，警告之意明显：“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多言。”
大夫忙不迭地应了，这才被送走。
回家没多久，有人出高价求大夫上门急诊，大夫想了想还是拎上药箱去了，上门被管家热情接待，路上果真问及方才被林大人请上门看诊的事。
大夫心惊不已，暗自忐忑是否卷入什么权势争斗之中，只是对方竟然用瘟疫害人，着实有伤天和。要知道瘟疫一旦蔓延开来，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会牺牲多少无辜的性命。
大夫医者仁心，自然鄙夷这等丧心病狂之人，索性就按照林如晦的交代说了。对方似乎露出个满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