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掐了一把掌心，阴森森道：“她诬陷主子投毒，不该罚吗！钰儿是我的心头肉，平日里我都舍不得伤她一下，又怎么会给她下毒！”
几个下人也想在她的面前猖狂！呵！她倒要看看，没有江北宁护着，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质问完后，她又步步紧逼，眼神像看死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毒药是哪里来的呢？”陈元福一脸迷茫：“二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近日更是缠绵病榻……”
柳姨娘高傲的冷嗤了一声，轻挑眉眼：“这毒药自然不是她的，但她把自己吃的药和钰儿吃的药掉包了，害得我的钰儿……”
她说着说着，就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视线。
抬起头，对上了江暮那宛若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心中瞬间慌乱。
糟糕！怎么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柳姨娘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去哭诉：“老爷，妾身这也是被情势所逼啊！”
她楚楚可怜的瑟缩成一团，很快把锅丢到了江楚钰的身上。
“北宁她以前就多次害钰儿，如今钰儿身体受损，妾身是害怕日后两人共侍一夫，钰儿会受欺负，才一时想不通，做了这混账事。”
“妾身下手不重的，又看她平日里多次仗着有皇后娘娘和威远将军府做靠山，不把您放在心上，今日想教教她规矩罢了。”
江北宁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老爷平日里就对她颇有怨言，如今她正好借花献佛。
柳姨娘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压根不知在此时的江暮心中，江楚钰虽然聪慧听话，但已经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价值低得落入尘埃。
愚蠢！
江暮“啪”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满脸愤怒：“贱人！你这是想害死我，害死我们丞相府才甘心吗！”
柳姨娘满脸不可置信，捂着脸颊后退几步：“老爷，您又打我？您竟然为了一个小辈打我？”
她的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掉落，可对上了江暮那阴冷的眼神，满腹质问最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北宁在背后动手，谁知道，这一个两个的竟然这般不安分！
江北宁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自选的太子妃，是未来能让他们丞相府更上一层楼的福星，怎能这般任由她们几个妇人霍霍没了性命。
江暮听出问题的所在，那张脸瞬间冷了下来，黑云压城的氛围让房中几人大气不敢出。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老爷，您怎么对妾身这么凶，妾身的心好痛啊！”柳姨娘装傻充愣，爬过去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那柔软的触感让江暮瞬间心猿意马，可是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心头寒颤一下。
他怎么能允许这该死的女人含糊了事！江楚钰不能生了，若是江北宁再被打死了，本该出一个太子妃一个侧妃的他们家，就彻彻底底的沦为别人的笑话了！
他猛地甩开了柳姨娘的手，像对待什么污秽物。
柳姨娘满脸受伤，小声的啜泣着，将楚楚可怜发挥得淋漓尽致。
江暮烦躁地压眉，语气不耐烦：“本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实说！若有一字虚假，我不介意立刻叫来人牙子把你发卖了！”
他好狠的心啊！
她这么多年为奴为婢伺候他，管理后院，拉扯儿女，无一时一刻停歇，发卖的话却像寻常说吃饭一样简单的从他的口中说出！
柳姨娘失魂落魄地苦笑了一下，随即眼底掀起几分恐惧，身子如被狂风吹打般止不住地颤抖。
她掌管后院多年，十分清楚那被发卖了的下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荣华富贵了小半生，怎能去吃那种苦头！
煞白的小脸裹着柔弱，轻轻地握住了江暮的大手：“老爷，您当真要这么对妾身吗？这么多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江暮眼底燃起两团小火苗，一脚把她踹开，阴鸷的视线像盯猎物，语气阴冷：“你确定不说？”
钰儿孩子没了，往后再也无法生育，这是江府的秘密，她自不必说，但是给江北宁下药的事情，她也不能说。
如今还没闹大还算事有转圜，老爷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和她僵持多久。
若是事情闹大了，消息被放出，太子休弃了钰儿，她们母女俩再也没有了价值，那才是绝境！没有靠山的妾室被发卖是常有的事。
可若是那老虔婆没有暗自指示动歪心思，她们母女俩又怎会走上这步险路？事到如今，她凭什么要再替她藏着掖着那害人的心思！
不过几个瞬息间，柳姨娘的心思就已经百转千回，她低下头：“妾身也是身不由人，毕竟在府中某些人的眼里，妾身再怎么受宠，都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她不敢明说，害怕袁老夫人知道后整治她，只能够如此暗搓搓的表示。
江暮皱眉琢磨了一会儿，冷声吩咐：“来人！把柳姨娘带回自己的院子中去！彻底禁足，从今往后再不能私自出院子！”
事到如今，他只能趁着给江北宁一个交代的这个时机，让府中人好好看清楚，究竟谁才是这丞相府真正的主人！
江暮双手背在身后，不怒自威。
柳姨娘只觉得一口猩甜的血冲上心头，情绪快要控制不住。
老爷这是要软禁她？
不行！她不能急，钰儿还在她院中住着，她不愁没有机会解决目前的困境！
柳姨娘缓了缓，哭哭啼啼的上前拉着他的衣角，“老爷，妾身别无所求，只愿你多念着钰儿，她现如今正需要您的关怀……”
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在江暮脸色黑沉中把人给拉走了，徒留几声凄惨的嚎叫落在半空中。
江北宁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不过偏头一下，却是疼得她冷“嘶”一声。
呵！这般轻飘飘就把事情翻篇了？若是她真害了江楚钰，不死也要脱层皮吧！江暮对着柳姨娘母女，可真真是情深义重啊！
她黝黑的瞳孔中扫过转瞬即逝的嘲讽。
江暮压下心底的火气上前，声音听不出情绪：“宁儿，你身体感觉如何？”
“北宁谢过父亲，替北宁讨回公道。我的身体无碍，习惯了。”江北宁逐句逐句的说，态度疏离，但神色中掩不住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