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蕴语心中满是厌憎，却还是犹疑道：“但是……小宇，不是姐姐不帮你，人家根本就对你没意思呀！你这样，把我们程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我不管！”程安宇自暴自弃道，“我是不可能放弃洛洛姐的！”
他抬起头，一双灿如星子的眼眸直直盯着司冥霆：“洛洛姐不会是你的！”
“你想死？”
司冥霆面如冷霜，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面前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同他争抢！
他的语气和视线都太过骇人，一时间，场中无人不屏息，落针可闻。就连程安宇，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那一瞬间，程安宇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逼近的气息。
如果他再口无遮拦，司冥霆不仅会毁了他，甚至可能毁了整个程家！
程蕴语也没想到程安宇能真正激怒到司冥霆。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清楚，乔洛洛在司冥霆的心中占有着多重要的位置。
到底是为什么，一向冷情冷心的司冥霆，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动心至此？
程蕴语咬紧了下唇，定了定神，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冥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程蕴语勉强一笑，“我这个弟弟，被我们家宠坏了，口无遮拦的，心思不坏的……”
司冥霆冷冷扫了她一眼，程蕴语顿时遍体生寒。
她咬着牙，继续道：“都怪他不懂事，但是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我父亲拿他也没办法。这次给大家添麻烦，我先代他和程家给大家道个歉。还希望大家看在程家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
“姐！”程安宇恼道，“是他们横插一脚要参与进来，破坏我和洛洛姐的比试的！我……”
“别说了！”程蕴语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到底还要我们说多少遍，你才能别这么任性？”
程安宇跟姐姐的接触并不多，鲜有被这么斥责的时候。他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顿时急道：“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程蕴语蹙额不悦。
“我要……”程安宇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滑冰场旁边就是射击馆，我们比射击！要是我输了，我就彻底放弃！”
一听他这十足耍赖的话语，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裴化不客气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也算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跟个巨婴似的，以为谁都要顺着你的意行事？”
裴化也是出身显赫，但却硬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拼出adam的。对于程安宇这样不懂事的小孩，他几乎没有什么包容度。
“关你屁事！”一看到裴化那张脸，程安宇就来气，“你们横插一脚，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行了，都别说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乔洛洛突然抬了抬手，语气很淡：“你还想比？”
一对上乔洛洛，程安宇就褪去了方才嚣张的模样。他当然是心虚的，只是追求乔洛洛的念头越过了他的自尊心而已。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着，想着只要他再不要脸一点，或许就能多两分机会。
既天真，又愚蠢。
“我想比！”程安宇坚定地点点头。
“那就比吧。”乔洛洛轻描淡写道，“但是这次说好了，输了就是输了。”
“——再想耍赖的话，没人会陪你任性了。”
乔洛洛语气冷淡，程安宇听得心里也直发涩。他用力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但是这次，他们都不准参加！”
他指了指裴化和司冥霆，话语中满是怨气：“这明明是我跟你的比试……”
结果倒好，让他们从中渔利！尤其是司冥霆，竟然还趁机献殷勤！
一想到当时台下众人口中说出的那些“歌颂爱情”式的话语，程安宇就气得要命！
“可以。”乔洛洛点头道，“但……”
“不行。”司冥霆面色铁青，“我不同意！”
乔洛洛一愣，抬眸看他——司冥霆面沉如水，显然是气得狠了。
说起来，程安宇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能把司冥霆气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有本事了。
“身为程家的子孙，你就是这么做人做事的？”司冥霆冷嗤一声，语气森冷，“初时加入，你也点了头。到现在言而无信，不觉得有愧程家的名声吗？”
他话语中满是不屑，程安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犟道：“那又如何？我承认，我就是想赢，我就是想跟洛洛姐在一起。我有什么错吗？洛洛姐是单身，我为什么不能追求她！”
“反倒是你！”程安宇大声道，“你才是不应该！你明明跟我姐在相亲，家里长辈都开始规划结婚的事情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洛洛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神色大变！
在座的只要是熟识司家和程家的，基本上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能看不出来司爷不对劲？只是不敢言说而已！毕竟这豪门中的事情，哪里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可谁也没想到，这程家的小少爷竟然这么不怕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众人都瞧着呢——那一瞬间，司爷看这程家小少爷的眼神，都变得跟看死人似的了！
出大事啊！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微妙起来。程蕴语面上错愕，暗地里却捏紧了手指。
她也很想听司冥霆的回答。或者，这个回答甚至不需要出自真心，只需要是一句漂亮的客套话，维护一下她的颜面……
明之航眯起眼睛，笑得饶有兴味。裴化挑了挑眉，也有几分意外。被震惊到麻木的江姜则唯有握紧乔洛洛的手，等着后续发展。
而乔洛洛面无表情，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放在司冥霆身上，而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可即便如此，一个声音却在心底慢慢放大——司冥霆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是这样吗，他要跟程蕴语联姻？
那她呢？他的这些追求，这些温柔，又算什么？他真的想……包养她？
“你看，你说不出话来了吧！”程安宇还不怕死地挑衅着，“你就是心……”
“……你找死！”
司冥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随即一拳便向程安宇脸上打去！
一时间，人群中惊叫迭起！
要知道，这可是程兴最宝贝的儿子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合作还能安然进行下去吗？
情急之间，一个身影突然袭上，拦住了司冥霆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