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无双姑娘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杨昭庭笑着道，“若是可以在皇子之中推选出一个人来，无双姑娘最属意哪位皇子？”
猛然之间的一问让老皇帝和杨昭庭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商无双的方向，商无双略一思索，直接说道，“四皇子。”
“四皇子是老夫的外孙，大小姐该不会是为了老夫的面子，才会这么说的吧？”
杨昭庭的接着问道，甚至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商无双.
商无双轻轻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更希望是谁，只不过皇上和杨老先生一问，我就随口一说，若是需要一个原因的话，那我无可奉告了。”
杨昭庭和老皇帝对于商无双的话似乎并不吃惊，反而有着几分放松了是的。
商无双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神色，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他们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还不等商无双再反应过来，老皇帝就已经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朕就是喜欢你的坦诚，但是这件事情未必会遵从你的意思，”老皇帝的眼神看向远处，“如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也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
坚持多久？
这是什么意思？日子不好过是因为皇后，可是老皇帝真的有这么大的信心，可以直接扳倒皇后吗？商无双还在出神的功夫，老皇帝已经挥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杨老先生这些日子也不要出来了，免得再受到今日的折辱。庆国公怎么想朕到是不在乎，只是不能亏待了老先生。”
杨昭庭对于老皇帝的话似乎很是受用，满意的点点头之后这才从座位上起来。
商无双急忙上前搀扶着杨昭庭的身子，两人一起对着老皇帝行过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外面的风有着几分阴冷，商无双小心翼翼的扶着身边的人，心思却又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眼看着就要到了御书房门口，杨昭庭忽然停下了脚步，到是吓商无双一跳。
“老先生，您没事吧？”商无双急忙问道，上下打量杨昭庭一番。
杨昭庭笑着摆摆手，“老夫没事，这身子骨虽然不好，但是还是没准还有机会看到这大燕的一片盛世呢！不知道商大小姐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或者说，女孩子，也总要找到一个归宿的不是？”
听到杨昭庭和自己说起婚姻大事，商无双的脸色不禁更是诧异起来。
别的不说，就算是商锦城和自己说这些事情，都会有着几分含蓄。谁知道杨昭庭竟然可以说的这么自然，是杨昭庭太过于先进，还是说杨昭庭的话中，别有深意？
“我还没有想的那么多，多陪在父亲的身边多些年，也是好的！”
杨昭庭满意的点点头，“当初杨妃出嫁之前，也是这样和老夫说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竟然还能够听到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杨昭庭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怅然若失。
商无双想到杨妃的模样，也跟着有些感同身受起来。杨妃大概在出嫁之前，应该也是杨昭庭的掌上明珠，可是没想到跟在皇帝的身边，也只能做一个冷宫弃妇。而且如今的杨昭庭作为臣子，不单单要对着老皇帝言听计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杨妃受苦，也算是不容易了！
送着杨昭庭给了杨府的下人，兰溪见商无双有些失神，不禁唤了几声。
“兰溪，回去之后你受累些，去趟烟云阁，让云娘好好的查查杨府和庆国公府之间的恩怨。”商无双冷声吩咐道，虽然进去的时间不短，但是她可还记得在门外听到的杨昭庭和庆国公之间的争吵，那样不留情面，想来是已经积怨已久了。
兰溪听到商无双的话一愣，“也许这些，我也可以告诉大小姐。”
商无双对上兰溪认真的眸子，这才想起来兰溪曾经是燕奕辰身边的人。而杨府可是燕奕辰的母家，说起来相熟的话，还真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商无双轻声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见一道身影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然隔着夜色有些不大真切，但是凭着直觉，商无双还是能够清楚的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在商无双的面前站定，“我娘亲想要见你。”
“杨妃？”商无双狐疑的问道，“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如还是明日？”
“你觉得白天的话，你有机会可以见到我娘亲吗？”燕奕辰反问道，眼中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苦涩。商无双这才想起来，杨妃在戏水阁是被囚禁的，上一次过去还是机缘巧合的过去的，如今想想，应该也有几分燕奕辰的助力才是。
商无双看向兰溪的方向，“你先回去吧。”
兰溪应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朝着远处走去。
而商无双和燕奕辰则双双朝着戏水阁的方向走去。夜色微凉，一阵风吹过来，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风，但是吹进商无双的袖子里，还是让商无双打了一个哆嗦。
燕奕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及时披在了商无双的身上，而自己的身上只留了一件单衣。
“其实我不冷的，”商无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燕奕辰如此模样，竟然有了几分愧疚。
燕奕辰笑着摸了摸商无双的头，“这不是你冷不冷的事情，而是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男人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难道你还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吗？”
没想到燕奕辰会忽然之间这么煽情，商无双急忙错开眸子，脸色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等到了戏水阁的时候，不等商无双踩着走廊，燕奕辰就已经上前抱住商无双的身子，朝着中央的宫殿里面飞身而去。波光粼粼，却又格外的显得寒冷。
这样清净的地方，在皇宫之中还真是难找，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杨妃此时仍旧坐在一边抚弄着琴弦，只不过像是正在看着曲谱，手中的音调一直在笔画，却没有落下去。
“母妃，她来了，”燕奕辰对着杨妃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杨妃轻轻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谱子，“商姑娘似乎比上次见到消瘦了不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说哪里不大舒服？”
“没有，”商无双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紧张，颇有几分像是现代说的，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说法是的，“我没事，娘娘不用担心。”
杨妃淡淡的笑着，眉眼之中已经包含千万种柔情，比起外面的水，仿佛还要吸引人。
“你要是有事的话，最担心的不是本宫，而是本宫的儿子，”杨妃从座位上起身，朝着商无双的方向缓缓走来，“这一次让你过来，一来是本宫有些想你，二来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是否愿意做奕王妃？”
“啊？”饶是换成了再淡定的人，猛然之间对上这样的问题也会显得猝不及防。
杨妃对于商无双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当初皇上问本宫这话的时候，本宫也像是你一样吃惊。后来本宫答应他了，本宫相信，你的选择和本宫一样。”
“娘娘为什么这么说？”商无双不禁有些狐疑，想到老皇帝，再想到面前的杨妃，商无双不敢想象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难道杨妃被困在这里，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吗？
杨妃的目光看向外面，“因为若是你不喜欢一个人的话，会直接拒绝，不会惊讶的。”
空气之中安静下来，杨妃说的道理商无双到是也明白几分。
只不过当着燕奕辰的面忽然说出来的话，让商无双又怎么放下自己的脸面？
“可我和杨妃娘娘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商无双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杨妃娘娘对皇上情有独钟，愿意画地为牢。但是我不愿意，储君未定，奕王还是有可能的。况且奕王野心勃勃，我日后不想要尝尝后宫女子的苦楚。”
说到这里，商无双也知道大概是对杨妃有着几分不尊重，但这是实话。
当着燕奕辰的面，还有他母妃的面，商无双不能作假，这是商无双作为现代人的执著。
不管杨妃是否认可，不管燕奕辰是否在意，这都是商无双坚定的事情，不能轻易改变。
杨妃的脸色的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只不过不是商无双想象之中的愤怒，而是伤感，就像是，像是商无双考究汉代历史的时候，那个名动天下的李美人。为了保留在皇帝心中最美的样子，连死都没有见到皇帝最后一面的那个女子！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也不会强求你，”杨妃轻声道，“可是你不知道，爱情就是苦中作乐。这个世界上除却西方，没有=极乐的世界，若是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作为补偿。而作为女人，本宫相信大部分的女人都愿意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商无双对上杨妃的目光，正要开口反驳，外面忽然想起一阵错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