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上是整个紫月国的一国之君，就算是抿着一张薄唇，周身释放出来的气压，就不是一般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贤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凌妃说这毒药是你下的？好端端的，她又为何找你讨要蒙汗药？”
皇上皱着眉头，没有放过凌妃方才嘴中说出口的信息。
皇上的话语刚刚落下，凌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似乎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一般，眼神有些心虚地盯着地下。
呵，现在知道说错话了？
凌妃，果然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蠢的。
贤嫔不顾自己还在流着鲜血的手腕，心中冷笑一声，便柔柔弱弱地微微欠着身子，看向皇上道：“回皇上的话，这几日，臣妾的宫殿里一入夜，便有耗子出没，吵得臣妾实在睡不安稳。偏生到了白日，那些耗子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出于无奈，臣妾便派芍药去寻了一些蒙汗药来。入夜之前，将这些蒙汗药都放进摆好在窗子前面的食物里……”
“昨儿个，凌妃姐姐同臣妾说起，她的凌波宫晚上也会发出什么悉悉漱漱的怪叫声，吵得她心里烦躁得很。臣妾便以为，凌妃姐姐的凌波宫里也有耗子了，便交给凌妃姐姐一些蒙汗药，用以对付耗子的……哪知道……哪知道……姐姐竟然是给十皇子吃了……”
说到了这里，贤嫔一脸痛心和不理解地看向身边的凌妃，轻轻说道：“凌妃姐姐，妹妹交给你的，分明就是蒙汗药，为何你偏生要说是妹妹给了你鹤顶红呢？十皇子他还那么小，他的锦绣前程才刚刚开始啊，你身为他的母妃，怎么能下此手毒害死他呢？”
“你胡说些什么！”
凌妃脸色霎然一变，用力地瞪大了眼睛瞪着贤嫔，声音尖锐地喊道。
她总算是看清楚了，贤嫔她分明就是一步步地引导着皇上厌恶自己，将狠心毒辣到连自己孩子都谋害的蛇蝎毒妇方向上引啊！
曾经的那些什么姐妹情谊，果然都是假的！
慕容轻舞再度无声摇头，凌妃这猪队友啊……
难道她不知道，越是心虚的人，这个时候才会情绪越激动吗？
这毒又不是真的她下的，她激动什么？
看看人家贤嫔，不知道多淡定……
皇上眼眸之中凝着一抹冷意，看向眼前这两位他平日里根本一点都没有印象的女人，神色不明。
“贤嫔，本宫竟然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小人！”
一面百般接近她，对她百般示好，另外一面却一直在等候着时机，将她置于死地！
“凌妃姐姐……妹妹虽然敬你是姐姐，但……但这么大罪过，不同于上次，妹妹……妹妹实在承担不起啊……对不起……”
贤嫔似乎没有听到凌妃在骂她一般，眼眸之中带着一抹水汽，看向凌妃的眼神更是可怜又柔弱，甚至还有一丝怯怯。
这一番话，提醒了所有人，上次烟贵妃落水，她主动站出来替凌妃承担刑罚的事实。
同时表明了她是真的将凌妃视作自己的姐姐，故意将毒药给凌妃，她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那么，这鹤顶红到底是谁的手笔……
皇上拧了眉，脑中刚刚有的一点思绪，便又被打散了……
高明啊，这贤嫔，果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呢。
慕容轻舞暗暗抬眼看了此刻看上去可怜、柔弱如弱柳扶风一般的贤嫔，心中对她的提防更多了几分。
“谁要你的对不起！霖儿已经死了，你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他就能马上回来了吗？！”
凌妃瞪着贤嫔，脸上怒色不减。
“凌妃姐姐……妹妹这句对不起，不是承认是妹妹毒死了十皇子，而是碍于我们的姐妹情谊，无法再替你分担罪责刑罚而说出口的啊。妹妹知道，姐姐你一直不喜欢十皇子，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下毒杀他啊……不能……不能因为他不是你的孩子，就下此狠手啊……”
“贤嫔，你刚刚说了什么？”
贤嫔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突然冲过来的皇上捏住了下巴，一双布满了森寒之气的眸子盯着她此刻有些呆滞的脸，整个身体好似顺便被一阵寒风包裹着，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和凌厉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全身！
纤细娇弱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
凌妃此刻已经瘫软了身子，一屁股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