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猪。”他推开乐雨欣的房门：“难怪没人要。”
“要你管！”一个枕头飞过去。
“哈！”他接个正着：“打不到！”陆韩啸吐吐舌头。
“小鬼，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跳下床。
“来追我呀！”他扮了个鬼脸。
“别跑。”她喊道。
两个人在房子里追逐起来了，一发不可收拾，一场混战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开打似的。
“陆韩啸，你别跑！”乐雨欣穿着睡衣，光着脚丫跑向客厅。
“母夜叉！”他一脸嘻皮笑脸。
“吵什么？”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喝道，是他们的妈妈。“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吵来吵去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个淑女，你还要不要嫁人呀？”
“就是嘛。”陆韩啸附和道。
“你也是！”乐母白了他一眼：“看书去，今年就要大学联考了还闹你姐玩，要是考不上大学的话就去工厂里做苦工，赚点钱回来贴补一点家用，要是想重考的话也可以，补习费自己想办法。”她把客厅里弄乱的抱枕归位：“为了不让你落后，我请了一个家教，就住在附近，过几天就会来为你补习了，人家可是中兴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哟。”
“喔。”陆韩啸应了一声。
“还不去看书。”乐母亲催促着：“别跟你姐玩了。”
“不玩就不玩了。”他嘟着嘴儿，像个大小孩，转身溜回自己的房间，当然，他又向乐雨欣吐吐舌头。
“舌头长不会割了嘛，吐什么吐。”乐雨欣咬牙切齿地说。
“要你管，恰查某。”说完一溜烟地不见了。
“去洗个脸吧，大小姐。”乐母亲没好气地看着乐雨欣，一边咕哝着，大概是说她没个大姐的样儿吧。
乐雨欣摊摊手，没放在心上，梳洗完之后，她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出门，却不知道要去哪儿好。
一踏出门口，就看到一个男生骑着一辆机车冲着她笑。
咦？这个男人不就是张世伟？
乐雨欣看着他不说话，他只是微笑着，两人在会心的微笑之后，他先开口了。
“本车的目的是南阳山，要往南阳山的乘客请上车。”
“要投多少车资？”她双手交胸。
“当然是免费的。”
“发动车子呀！”乐雨欣走向他：“还等什么？”
“走罗！”他发动车子，乐雨欣跳上他的车，环着他的腰，往南阳山去了。
没想到南阳山真好玩，以前怎么没想到要来这个离家不远的地方散散心呢？这里不但有登山步道，还有烤肉区，观光果园，还可以呼吸到新鲜得空气，视野也随着蜿蜒的山径，柳暗花明之景而惊喜起来。
“雨欣。”他在十分钟前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吗？”
“当然。”她贪婪地呼吸着山里的空气，凉凉的，和着一股说不出的清新。
“看！”他指着山下，一层山岚若隐若现地绕着山腰。“那儿是我家。”
“喔？”乐雨欣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是我家罗。”
“对呀，看不到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她指了另一个方向。
“台中呀。”他说。
“是吗？”印象中台中离家满远的，没想到在山上一看竟是近在咫尺。
“哪天我们从这里去台中好吗？”他做出了有一个骑机车的姿势。“坐车只要半个小时，从这里骑去要一个多小时。”
“那有什么关系？”乐雨欣期待地点点头。
在回家的路上，她紧紧环着他的腰，满足而快乐的感觉像是活泉一样让她源源不绝地笑，这感觉是以前没有过得，这叫什么？恋爱吗？是的，恋爱的滋味像是山上的岚，若隐若现的，看来很近，其实抓不到，说抓不到，又会让你觉得舒畅，伸手可及，爱就是这样不是吗？
夜里，乐雨欣点着灯看着客户的传真，宁静中听到有什么东西丢在她的窗上，一看，是面对的世华。
她打开窗，等着他的飞机飞进她的窗。
在做什么？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不可以！
是吗？如果我去你家玩，你会不会赶我出来？
我才不让你来我家，这样就不可以玩飞机了。
明天晚上我要去你家。
不。
打赌，我明天会去你家，你妈妈会很欢迎我的。
才怪！
试试看！要是我去了你家，你就让我偷偷亲一下。
休想！如果我妈妈真的让你来我家，我让你亲十下。
这样说定了，我会刷牙的。
他得意地笑了，她也自信地笑，不成文的打赌在他们之间成立了，她知道他亲不到她的。
翌日晚上，乐雨欣在浴室里高兴地唱着小调。乐雨欣隐隐听到乐斌在骂她。
“她就是这个样子，疯女人，恰北北。”
乐雨欣穿上衣服，探出头来骂：“你说什么？”一脸的泼辣样。
“看吧。”乐斌仰着鼻子，一脸得意。
“嗨！”一个不该出现在她家的男人向她招手。
“是你！”她惊讶得倒抽了一口气。
“你们认识吗？”乐斌看着他们两个。
“认识。”说话的是张世伟，他露出得意的笑，因为他赢了。
“他来做什么？”她一脸的不解。
“他是我的家教。”乐斌把手放在张世伟的肩上，像哥们。
原来她上当了，他早就征得了这份家教的工作了，难怪他这么镇定，看来，要让他亲十下了。
乐雨欣家人亲切地和张世华有说有笑的，交代他一些事，不外乎是要他好好教导乐斌。
“没问题。”张世华保证地说：“一定要让他考上台大。”
乐雨欣看到家人对他有好感，不禁暗笑起来了，而他趁着大伙没注意的时候，对乐雨欣偷偷噘了嘴。
偷亲到了！嘻。
两个小时后，下课后，张世华回到自己家中，而飞机又轻扣她的窗户。
你还欠我九下。
不公平，我抗议，你出老千。
乐雨欣做出生气的表情，但是见她装出这样的表情他更乐了，她的样子可爱极了。
下次洗澡时唱好听一点的歌，不然我就不爱你了。
你又没付钱，还挑歌哩？
两人折着纸飞机，你来我往，对折纸飞机谈天的事觉得好玩极了，又可以谈天又可以杀时间，而感情，也随着飞机越来越多而越来越好。
明天见了！
乐雨欣满足地看着他消失在他的窗前，突然想感谢盖房子的人把窗口设计成相对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相识？
数数这些日子以来的飞机，已经到达了一百多架了，真是可观，这些飞机俨然是一堆的，情书，虽然纸飞机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是传达的却是绵绵长长的爱意，看着一架架飞机高高叠起，爱意也像飞机一样起飞，飞上爱情的天空，在自由的蓝天恣意飞翔。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就像是纸包不住火一样的。这天乐斌趁着她熟睡来到她的房间，本想吓吓睡得难看得乐斌的，但眼尖的乐斌看到了她没收好的纸飞机，发现了这个秘密。
“姐。”他叫醒乐雨欣：“这是谁写的？”
“拿来！”乐雨欣抢回自己的情书。
这时，乐母在抢回她的情书。
这时，乐母在隔壁扬起了高音。
“乐雨欣！”声音一完，人也出现了。“你在搞什么？”乐母走到她的窗户外。“外头是怎么搞的？哪来的一堆纸飞机？”乐雨欣看到一堆不幸的纸飞机，日积月累地堆满了窗外的天台。
“我。”乐雨欣摊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年纪 这么大把还搞飞机？搞得满地都是，你是在做什么呀，没事折飞机好玩是不是？这样的你去把今天的衣服折一折，免得弄出一堆不知道怎么清理的垃圾。”乐母探头看着掉在二楼和三楼天台的纸飞机。
“妈，那不是飞机，是情书。”乐斌鸡婆的说。
“情书？”乐母看了乐雨欣一眼：“谁写的？”
“我。”乐雨欣为难地看着他们两个：“是张世华。”
“是他呀。”乐雨欣恍然大悟，笑了。“真是的，谈恋爱就谈嘛，干什么弄一堆垃圾，真是的。”
“这样才有情调呀。”韩斌理所当然地说：“没有想到到我的老师竟然这么罗曼蒂克。”
“好了，要谈恋爱的话就大大方方的谈，别再搞飞机了。”乐母明理地笑道。
这时，又一架飞机进来了。
早！昨晚睡得好吗？
很显然的，张世华不知道有人在她的房里。乐雨欣向他做了个手势，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时乐斌探出头来向他笑了。
糟了！世华难为情地笑了。
乐母也探出头来对他笑，他礼貌性地向她招招手。
一架飞机飞进世华的窗口，但是上头的字迹不是乐雨欣的，而是她妈妈的。
真是的，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喜欢我女儿就说嘛，如果不嫌她丑，就把她娶回家，这样我儿子的补习费也可以省了，是不是？
世华笑了，笑得开心极了。
姐夫好，这次是乐斌写的。
乐雨欣脸红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见乐母又丢了一架飞机。
你是不是该对我女儿说三个字呢？
一会儿，飞机来了，上头写着斗大的。
我爱你，乐雨欣。
乐雨欣笑了，看到这架爱的飞机白底黑字写的爱字，她笑了。
说了要算数喔。乐雨欣也丢了一架飞机。
“乖乖女婿，找个日子来把她娶回家去吧。”这次，乐母扬声高喊道。
“是的，岳母！”张世华回应道。
乐雨欣抱着妈妈哭了，手上的情书，是他们爱的见证，将来，她可以拿着这堆的情书告诉她的儿女，这是你爸爸爱我的证据。
我也爱你，真的爱你。
把这一纸写着爱的飞机投向张世华的窗口，乐雨欣知道，虽是靠着一纸轻轻小小的纸飞机来传情，不一定百发百中，但颇有情调也很坚定，谢谢替他们传情的飞机，真的谢谢这些飞机情书。
真的有些女人生来鼻子较眼睛灵敏的，至少乐雨欣是这样的女人，她的父母给她取了个如此优美的名字，自然其来有自。乐妈妈，一个中等家庭的专职主妇，每次向友人提起宝贝女儿乐雨欣时，总不忘骄傲地加上一句，我们雨欣是兰花神转世的，你们闻见她身上透出的那股铃兰花淡香吗？
友人在听得乐妈妈志得意满的吹嘘之后，一半基于好奇，一半是屈于乐妈妈的殷勤，都不会忘记把鼻端凑近乐雨欣的身旁，闻上一闻，诚如乐妈妈的说法，乐雨欣吹弹可破的嫩嫩肌肤上真的渗出一股天然花香，香味清雅淡怡，教人十分舒服。
“乐妈妈，你们家雨欣的香味真的是与生俱来的？”
“当然！当然！”乐妈妈极为得意，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不都跟你们说了，我们家乐雨欣是铃兰花神转世的。”
“乐妈妈好福气，才能生出这么一个天赋的宝贝女儿。”友人总是不忘掐掐雨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好说好说，说来也是凑巧，你们知道的，我们家院子种了十几株铃兰，每次开花时，总是香传十里，空气中漾着铃兰独有的清秀，我家先生是个爱花人，每天不知花多少心血在那些花花草草身上，咯咯，连我都快吃起花的酷来了。”
“可不？”每次来你们家，总是闻到那股铃兰花的香味，令人欲醉。
“最奇妙的是，乐雨欣分娩的那晚，我梦见我们家院子里的铃兰花幻为人形，来到我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便朝着我跪下来，我大吃一惊，忙着想伸手扶起花神，没想到，她反一头向我肚子撞来，我只觉疼痛难忍，由梦中痛醒了过来，我先生在半梦半醒间，将我送进了医院，乐雨欣便呱呱坠地。”
“真的？难怪你说你们家乐雨欣是铃兰花神转世的。”友人半信半疑，眉宇之间总是欣羡的。
“可不！”乐妈妈心满意足地逗弄着怀中的女娃儿。
好一个乐雨欣，一出世便带着神秘传说，为自己染上了魅丽的色彩。只要闻过她身上铃兰花香的人，提起乐雨欣，莫不频频拍着胸脯向他人保证，真的，乐雨欣身上的味道是与生俱来，我亲鼻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