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在白厉夫妻赶来之前带着吴点点回去了，走前吴点点很害羞地跟越牙说了几句话，越牙干脆给了这个妹妹一个拥抱。
虽然她的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越牙一个人坐在病床边，坦然接受夜班医生的检查，让他反复确认了病人醒了过来，并且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等医生护士终于走了，越牙倚在床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之前那个卦人说的，她这一生多灾多难，还真的所言非虚。
的确多灾多难，光是医院，她就躺了三次了。
现在身边也没有手机，张灵灵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醒了过来，越牙捂着肚子叹气。
好饿啊。
她估摸着自己掉了得有五六斤肉。
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打开了，来人看到坐在床上的越牙激动地转过身，揉了揉眼睛又转回来：“牙牙，你终于醒了！”
是陈莹。
越牙觉得她这样好可爱，笑了笑说：“嗯，我醒了。”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陈莹握着她的手直摇头：“说什么傻话呢，这不是你的错。”她眉目弯弯，“你爸在楼下给你买吃的，他都急坏了。”
大概是真的把陈莹当做了亲人，越牙不自主就有了点撒娇的意味：“我也饿了，肚子好饿。”
陈莹说：“别急，我把你手机带过来了，还有充电器。”
这倒是给了越牙一个惊喜，有手机她就能联系上张灵灵他们。
说着话，白厉拎着一堆吃的也过来了。
或许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头发多了好几根白发，俊郎的面容上皱纹增添了沧桑的感觉。
面对子女，白厉一向很不知所措，绷着脸把吃的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了陈莹旁边，硬邦邦地问：“醒了？”
越牙含笑点头：“是的爸爸。”
“醒了就好，吃点东西吧。”
越牙麻利地打开包装袋，在床上垫了一层纸，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见父女二人这般的相处，陈莹忍不住嘲笑白厉：“你怎么像慰问下属一样？”
白厉色厉内荏地横她一眼：“瞎说。”
越牙这边两三口吃了一颗鸡蛋，眨眨眼睛看两个人逗乐，犹豫着问白厉：“爸爸，我想资助一个女孩上学，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对这种事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妥善处理。
白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们公司有专门资助学生的项目，我个人认为这个项目比较适合大多数情况的孩子。”看着越牙期待的目光，他继续说，“项目会每个月给这些孩子一定的生活费，然后给他们交学杂费，要求是等他们大学毕业后来我们公司实习。”
说是要求，其实白家的制药公司也是世界前百强企业，不如说是更好的扶持。
越牙眼前一亮：“这个可以。”
这样点点就不用对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那我今天可以出院吗？我想回家。”越牙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白厉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行，你先在医院里观察一天，明天做个详细的检查，再看看要不要出院。”
“噢。”
越牙有些失落地低头吃东西。
白厉夫妻走之前要了吴点点的个人信息，至于吴忧，江老爷子已经决定要抚养他长大，越牙不用担心他。
她美滋滋地吃完了食物，饱腹感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打开手机，微信和QQ上有很多消息，大部分是同学朋友们的问候。
她粗略地看了一眼，意外发现了消息数目最大的一个聊天框。
是齐河的。
点进去是每天早中晚的问好。
越牙心脏的某个部分动了动，手指慢慢滑动屏幕。
从她昏迷地第二天起，到现在，每天都有他按时的早中晚问好，没有间断。
越牙抿抿唇，揉揉脸上的肉，喃喃自语：“晚上好啊。”
“齐河。”
她手指停在一个陌生的微信群，显示群内其他成员正在通话中。
成员齐河张灵灵程椋唐丘正在通话中，是否加入通话？
越牙点了加入。
两分钟前。
唐丘拍着桌子嘲笑齐河：“你个怂比，有那么多次机会都没表白，哈哈哈。”
程椋和张灵灵笑着看戏。
齐河特别想揍一顿这个小胖子：“你说的轻松，越牙她看起来对我——”他有些失落，“都没那个意思，我要是表白，那还能当朋友吗？”
怕唐丘嘴贱又说他，齐河补充道：“而且还没高考，这不影响学习吗？”
唐丘乐呵呵地说：“影响学习？我看你成绩飞的挺快啊，还不是牙姐给你补得课。”他给齐河补刀，“影响不到你，难道还影响牙姐啊？”
就连程椋都忍不住笑了。
少年朋友聚在一起，总是耍最贱兮兮的玩笑，几个人刻意不去提越牙昏迷的事情，就好像她只是有事不能参与视频通话了。
唐丘又去逗齐河：“哎我说，你不会没想过表白吧？”
“滚蛋。”齐河瞪了他一眼，“高考完了再说。”
“好好好，高考完了再说。”唐丘笑嘻嘻地说，下一刻他揉揉眼，不敢相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对话框多了一个。
熟悉的声音和面容出现：“高考完了说什么啊？说给我听听。”
她这句话出来，几个人通通傻掉了，一片寂静。
唐丘最先发出声音：“牙，牙姐？”
然后是张灵灵和程椋异口同声：“你醒了？”
越牙笑吟吟地瞅了眼满脸涨红，红到了眼角的齐河：“对，我醒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吧。”
“太好了，好事啊！”
唐丘当即高兴地在房间里跑了一圈欢呼。
一向最冷静的张灵灵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几下，然后放在桌子上，强作淡定地喝了一杯水。
越牙高兴地说：“好了，现在跟我也说一说，刚刚你们说的啥事啊。”
她不想自己错过什么伙伴间的消息。
齐河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唐丘跟他形成个反差，眼球滴溜溜地转，有了点坏心眼：“也没啥大事，就是吧——”他见齐河身体都绷紧了，嗤笑，“我吧，暗恋一个女生好几个月了，但是一直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有我这种想法，不敢表白。只好对自己说，哎呀，快高考了，高考后再说。”
“哎，我可郁闷死了哦。”
张灵灵和程椋笑的人仰马翻。
齐河僵硬地坐在屏幕前，一边想杀了唐丘，一边又担忧越牙听出来是他。
但是越牙这个一根筋的还真听不出来：“这个啊，别担心，把事情往好的想，嗯。”她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可以试试，毕竟不留遗憾。”
“啊当然，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一切以学习为主。”
唐丘一本正经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我一定不会怂的。”
怂比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