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一早买完早餐回来，就在楼梯口碰到了江晚意。
看她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个塑料袋堵在楼梯口，见苏白来了才动，苏白就知道这女孩在等他。
“有事吗？”
江晚意盯着他：“你怎么还活着？”
这貌似带着点恶意的话让苏白一怔，他反问江晚意：“我不应该活着吗？”
江晚意低下头：“不应该。”
苏白很难不去联想到上次家里发生的事情，心里觉得古怪。他掂了掂手里的早餐，问江晚意：“吃早餐了吗？”
他突然的好意江晚意并不领情，反而退后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一句话也不说更加深了苏白的疑惑。
“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探一下江晚意是不是活人。”
他脑海里莫名响起昨天越牙说的话。
会动的人怎么能不是活人呢？
苏白这样想着，却很自觉地和江晚意拉近了距离，稍微唐突了些硬是把热豆浆塞给她：“你喝点豆浆吧……”
豆浆没拿好，开了一道口洒在了江晚意手上。
“哎？我给你擦擦手。”
苏白顾不上冒犯了，强行拉上去江晚意的袖子，拿纸巾做出给她擦手的模样。
女孩光裸的手臂映入眼帘，苏白一个晃神被一股大力推到一边。
江晚意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有些慌乱地拿纸巾擦手，擦个大概转身就跑回家了。
她走的急，手里的塑料袋漏出来什么东西，苏白走过去拾起来一看，是一颗奇怪的蘑菇。
这花色，这形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蘑菇。
苏白望着江晚意家的门，神色复杂。
刚刚他拉开女孩袖子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胳膊上那些紫红色的斑块。
当了几年刑警，苏白很确定那就是尸斑。
……
“尸斑？”
张灵灵接过苏白递过来的那颗蘑菇，仔细看了看，得出个结论：“这是阴菇。”
她没做过多解释，只跟苏白说：“你这里的事情不是我能解决的了，我已经跟宗主禀报，今天下午他们就会赶过来着手调查这件事。”
苏白点点头：“我会配合的。”
他也只能配合。
一旁坐着喝咖啡的程椋和周钟承则盯着手机，时不时在说着什么。
张灵灵见状问他们：“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她这么一问，程椋和周钟承相视一眼，由周钟承开口说：“我们的事情倒是解决了，就是不确定越牙那边怎么样了。”
“越牙？”张灵灵疑问，“为什么这么说？”
周钟承说：“昨晚我们找到了那个结界的出口，越牙是最后出去的，我们到现在也没有联系上她。”
他说的委婉，其实是想说担心越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那些兔头人实在可怕。
这么一说张灵灵也想起来了：“今天喊越牙过来她没回我，我以为她有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边张灵灵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声是齐河，然后就接了电话：
“越牙跟你在一起吗？”
张灵灵说：“没有。”她顿了顿反问，“你也联系不上她？”
这么一说齐河心里就咯噔一下，说：“联系不上，她今天一直没回我消息，我以为是她有事。”
张灵灵和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心情都不太好，直接跟齐河说：“回头再说，我先挂了。”
看她挂了电话，程椋往后面一靠，抱着手机说：“行了，这下子等齐河消息就行。”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在给越牙发消息，心里想着早知道就应该拿到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程椋手指停在她们上一条聊天记录，是她发的：“如果有离开结界的机会，你不用顾及我，立刻离开就行。”
越牙回的是：“哈哈哈哈哈那当然，我可是最宝贝我这小命的。”
她盯着手机，忽然像一只气球泄了气，浑身都是无力感。
这个骗子，当出口出现的那一刻，越牙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推了下去。
……
当她有意识的那一刻，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意识在这片白茫茫中飘荡。
她是谁？
她这么想着，忽然这片白茫茫逐渐消退，周遭变得模糊。
“医生说检查不出什么，牙牙的身体很健康。”
“健康怎么会晕倒？洋洋说了，她晕之前还喊疼呢。”
“唉。”
似乎是一对夫妻在聊什么。
她艰难地睁开眼，脑袋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成功引来了这对夫妻的注意。
“牙牙，你醒了？头还疼吗？”
这个女人急切地问，她柔和美丽的面容让病床上的人莫名一阵心安。
站在一旁的男人虽然没这么凑过来，却一直在紧握着手，能看出来很关心。
病床上的人缓过来疼，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们是谁？”
她这句话把白厉陈莹说的一愣，陈莹难以置信地摸摸她的脑门：“牙牙，你不记得了？”
陈莹用力把白厉拉过来：“他是你爸爸，你不认识他吗？”
茫然的越牙睁着眼：“不认识。”
陈莹白厉面面相觑。
沉默了半晌，陈莹叹口气，给越牙倒了杯水：“先喝点水吧，还好这次只昏迷了两个小时。”
比起之前一昏迷就是两周起步，他们只能这么给自己心理安慰了。
越牙觉得头疼好了很多，就撑着坐起来，接过陈莹递过来的水喝了下去。
“谢谢您，您是说我之前也有昏迷过吗？”
这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倒是还不忘了礼貌，让人想起一年前刚把她接回来的时候。
陈莹温柔地说：“是的，但是不要担心，你一直都是相信你自己的，我们也相信你，现在你安心休息就行了。”
她好温柔。
越牙眨眨眼说：“这位先生是我的爸爸，您呢？”
这……
陈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继母，还是后妈？
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
没想到越牙先她说了：“您应该是我的妈妈吧？我看到您觉得非常亲切。”
妈妈……
陈莹手抖了一下，最后握住越牙被子外的手，像舒了一口气：“是的，我是妈妈。”
“那太好了。”越牙笑了笑，“有您这样的妈妈，我一定很幸福。”
能当你的妈妈，我也很幸福。
陈莹眼眶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