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过来，这是你姐姐。”陆乐一进门就招呼沙发上打游戏的陆天宸，让他赶紧过来。
姐姐？
陆天宸立刻把手机一扔，刚站起身和张灵灵对上眼，看清楚人后吓了一跳，又束手束脚地挠头：“姐姐？”
妈的，去年他还调戏过这女孩，怎么今年就成了他姐姐？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
之前见到张灵灵确实觉得和自己老妈长得很像，但是他心大，觉得这世界上撞脸的人太多了，长得一样也有可能。
“嗯。”
张灵灵问陆乐：“我应该住哪？”
“二楼，我一直给你留的有房间。”陆乐笑着说，“他们已经把你的行李提上去了，估计吴妈收拾的差不多了，上去看看吧。”
收拾？
张灵灵想到行李箱那些东西，面色不太好：“你们动我东西了？”
她那些符咒和越牙的不同，越牙喜欢做谁都能用的符咒，她的符咒只能修道人使用，普通人动了很可能会直接报废。
张灵灵并不擅长画符，那些符咒她用了好一段时间才画出来的。
“我想，让吴妈给你收拾收拾东西。”陆乐瞧出来张灵灵的神色不太好，心下有些慌，暗道自己做了坏事。
“我去看看。”
陆乐忙带她去房间。
陆天宸坐回了沙发上，托着脑袋往楼上看，啧啧不已。
他小时候就好奇那个房间是干嘛的，陆乐一直瞒着不告诉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了。
得嘞得嘞，他多了个姐姐，不算啥坏事。
就是这个姐姐好像跟齐河那个混球关系挺好，有些不太好办。
陆天宸脑子里想象自己要是因为齐河的事情跟张灵灵产生了矛盾，那陆乐的反应……
“天宸！这个月零用钱别想要了！全给你姐！”
他一个激灵摇摇头。
算了算了，大不了齐河那混球不惹他，他不去主动招惹就是了。
“小姐，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吴妈收到陆乐的眼神，忙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咒，全被人整整齐齐摆放在了抽屉里，衣服在衣柜，房间打扫的也很干净。
张灵灵抿抿唇，摇摇头说：“没事，下次别动了。”
“知道了。”吴妈眼前一亮，得到陆乐的肯定后就出去了。
张灵灵仔细查看着这些符咒，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损坏了一两张，大部分都还完整。
“灵灵，这是妈妈给你买的发卡和护肤品，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肤质的，就每种都买了一份。”陆乐从桌子旁拉出那个小箱子，“你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她小心翼翼地模样映在张灵灵眼睛里，让张灵灵有些触动，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从箱子里拿了两个纯白色的发卡。
“这两个发卡我很喜欢，其他的都退了吧。”
见她神色惶恐，张灵灵叹口气解释：“我不用护肤品的，对这些东西有些过敏。”
就连芦荟水她的皮肤碰上都会红肿一片。
听到她这么说，陆乐才松口气，了然又愧疚：“这样啊，是我没有事先问问你，是妈妈的不好。”
“您不用这样的。”
陆乐被她这一句话说的一愣，怔怔看着她已经快十九岁的女儿。
张灵灵一点也不像她，看什么都好像冰冰冷冷的，既不怨恨什么，也不在意什么，凡事都好像只在乎对错。
“当初的事情不是您的错，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张灵灵跟她说，“您不必为这种意外一直对我抱有如此愧疚。”
不是的，如果不是她当时光顾着哭闹，如果她当时第一反应去看看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如果她那个时候没有任性地离家出走在那个偏僻的医院生产……
其实不会是这样的。
陆乐忍着不让眼泪出来，强撑着笑：“妈妈知道了，我出去让吴妈做晚饭，你还没吃饭吧？”
“麻烦您了。”
张灵灵等陆乐出去了，才放松下来，她揉了揉脑门，觉得真让人难办。
当初越牙跟她说刚回到白家非常不适应，她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现在这个时候，她倒是真的感同身受了。
……
“师父，确定了，那女孩现在是个活死人，但是魂魄非常不稳定，似乎曾经离体过很多次。”
聂亭站在徐老身侧，认真跟他汇报自己查出来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徐老摸摸胡子，问他：“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超度了。”
徐老满意地点头，几个年纪小点的弟子里，聂亭的心性是最让他放心的。
“师父，那个论坛背后操纵的是，要我去查吗？”
如果根据阴气追踪，查到其实也不难，只是花时间。
徐老摆摆手：“不用。”他半仰头看天空，“高宗主那边已经着手去查了，我们等结果就好。”
“是。”
聂亭规规矩矩地站好，顺着徐老的目光看去，夜空明净，星阵散布，凭他的眼界瞧不出什么来。
“快了。”
徐老叹口气：“北辰明亮，群星却呈两势，隐隐有群星逆行的预兆，九月份必有大事发生。”
观星看象的本事徐老懂些，越看越觉得心烦，索性不看了，大手一挥，就让聂亭回屋：“走吧，遇事说事，未来变数更多，这些也未必准确。”
“徒弟明白。”
聂亭给坐下来的徐老倒了杯热水。
“小九。”徐老突然叫他，“我知道你聪明，对事情执着，但是有些东西，若是实在不行，也不必一直念念不忘。”
聂亭的手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缩在袖子里，低低地应：“我知道了，师父。”
徐老是在劝他放下对越牙的执念。
夜深了，徐老没多说，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聂亭开车回去的。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道路拥挤，车子便一直堵在里面。
他耐心等着，手一直握着方向盘。
“请问。”
有人敲了他的车窗。
聂亭把车窗摇下来。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牵着看起来比他小了三四岁的女孩：“请问你有吃的吗？这里堵车太久我妹妹有些饿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可以买的。”
“有，不用买。”
聂亭下车，把后座放的一兜零食拆开，取了一些给那个女孩。
“谢谢哥哥。”
女孩笑嘻嘻地跟他道谢，然后又对少年说：“谢谢小酒哥。”
少年戳了戳女孩的脑袋，赶紧跟聂亭道谢：“非常谢谢您，我还是付钱吧，拿您东西挺不好意思的。”
“不用。”
聂亭看了看那个女孩：“她很喜欢吃东西？”
“是的，可能正在长个子，老是喊饿。”少年说，“是我邻居家的妹妹，我们两家人今天一起出去玩。”
聂亭温温地笑了笑，跟他说：“我车上这些零食，也是为一个容易饿的人准备的。”
“是您妹妹吗？”
车子的长鸣声响起来，看来路况通顺了，那边少年的家人在喊他，他忙牵着女孩走了，只来得及跟聂亭挥挥手说再见。
不是妹妹，是师妹。
聂亭回车里，车子慢慢启动。
“小酒哥，你要给我买好多好多吃的！我……”
他的车窗开着，飞驰而过的车辆有一辆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让聂亭想起来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女孩。
“小九师兄！你要给我买好多好多吃的！”
“算了，今天我不吃了，都给师兄你吃。”
那个父母看了他一眼就又离去的黄昏里，女孩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缠着他要吃的，而是乖乖坐在他的身边，把自己的吃的递给了他。
“师兄，没关系的。”
女孩看着黄昏说：“我的妈妈去世了，爸爸不知道在哪里。”她稚嫩的脸上洒满了落日的余晖，“但是没关系的。”
“我们就是家人，我们会永远互相陪伴的。”
“我会永远陪在师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