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齐河说的是真的啊。”越牙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全程都是她去调戏齐河，完全是一副大姐姿态。
越牙手指停了停。
她视线从屏幕上离开，抬头看这个包间。
有种很奇怪的气息。
阴气。
这两个字立刻钻进了她的脑海里。
越牙放下手机，顺着这气息想往门外走，却又放心不下白洋洋，站在白洋洋旁边十分犹豫。
她下意识觉得，在这里出现这种叫阴气的东西，是不正常的，出于某种她不清楚的责任感，越牙很想去查探。
怎么样才能确认白洋洋的安全呢……
越牙咬了咬嘴唇，疼痛刺激下，她的脑海中闪现出血液这个词。
她茫然又本能地咬破手指，在白洋洋额头上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符咒：“以我鬼王血，震慑四方魂。”
符咒成，血渍在白洋洋额头消失。
越牙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引着一些零碎的记忆穿破了一层隔膜。
她大概知道了，她是一个叫做岚山门的宗门弟子，从小修习道术，所以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可也只能想起这些了。
那层阻隔她记忆的隔膜，让她觉得很在意。
但此时顾不得这么多，越牙顺着那股浓郁的阴气，一路跟到洗手间，阴气的浓郁程度让她的身体有所预警，心跳开始加速。
踏入洗手间，越牙一间一间的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这个时候洗手间也没有人。
奇怪，明明感觉到那股浓郁的阴气就在这里。
越牙纳闷地扶着腰，游离的目光扫过镜子的那一刻停住。
她的冷汗一瞬间握了一拳。
镜子里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男子！
“哎呀，被发现了。”
男子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连衣裙，说完这句话后轻轻一笑，变成了一身红衣，穿过镜子，落在她的面前。
越牙往后退两步。
周围阴气之浓郁在这个男子出现时翻了个几倍，甚至环境都变了。
即使还是那个餐厅，却让人明显感觉到冰冷了几分。
她嘴边直接蹦出来一个词：“鬼将？”
红衣男子手上幻化出一把折扇，颇为风骚地勾勾她的下巴，却被她躲开。
男子啧啧称奇：“姑娘身上有我王的血脉气息，却竟然是名修道人，真是奇了怪了。”
他相貌俊俏，眉眼风流，阴气包裹下红衣更显风采。
越牙警钟大作，那点零碎的记忆告诉她，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人的男子她现在是招惹不起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男子则更来了兴趣：“听不懂？有着我王的血脉，却听不懂我说什么，姑娘莫不是在跟我装傻？”他脚步往前走了一步，仗着比她高微微低头。
妈的，她是真的听不懂。
越牙察觉到这个男子对她虽然好奇，但是没有恶意，反而十分感兴趣。
他口中的血脉，多半是真的。
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从这里脱身。
越牙冷静地指着自己脑袋说：“我这里出了点问题，丢了些记忆，所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去他妈的冷静，越牙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什么叫这里出了点问题？听着好像自己脑袋有毛病一样。
虽然真的有毛病。
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巴都合不拢：“有问题哈哈哈哈。”他笑够了才说，“没事，我给你看看。”
看着越牙戒备的目光，男子微微一笑，阴气从手指飘进越牙的脑袋，片刻后收回来。
他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有点问题。”
越牙：“……”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红衣男子说：“我的意思是，你脑袋里有一些结界碎片，那些碎片压制了你的记忆，所以才会造成失忆。”
“得得得，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又不会害你。”红衣男子摊摊手，“我叫余纯，是我王的臣子，你身上有我王的血脉，看这纯度应该是我王的外孙。”
“论礼数，我得叫你一声小主。”
越牙仍然和他保持距离，说：“余纯，咳，我不记得你说的什么血脉，但是我现在要离开。”
虽然不应该，但她确实很想笑。
余纯看她憋着笑，无奈地说：“小主想笑就笑吧，我的名字的确和某个不太美好的词语谐音。”
“至于小主想离开，我自然也不可能失礼地把小主困在这里，小主想走便走就是。”
他肆无忌惮地坐在洗手池上，一把折扇摇的勾人。
听他这么说，越牙毫不犹豫地就往洗手间外跑。
她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周围古怪的环境像是被镜子一样被打破，越牙一个晃神，周围还是洗手间，并未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也没有什么红衣的人。
在越牙身影消失的时候，余纯倚着墙，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睡了三十年，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他沉睡在这片土地下三十年，一直被青都昌盛的命脉压制，若不是青都命脉衰弱，他也不会有醒过来的这一天。
是时候去见见他的王了。
不过见王之前，他得给王带上一份礼物。
余纯的目光透过窗户，穿过层层建筑，望向被那一瞬间出现又消失的气息。
……
“皇兄，余纯醒了。”
越祈安跪坐在蒲团上，手里还握着杯子，朝南方看了一眼。
她头侧悬浮的神魂发出声音：“我感受到了，余纯的气息。”
“恭喜皇兄手下大将苏醒，皇兄不快去见见？”
越祈安抿了口茶。
越怀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去见？用不着，他会自己来找到我，还会给我带上一些礼物。”
余纯辅佐他上千年，性格与忠心程度越怀了如指掌。
礼物？
越祈安细细琢磨着，这青都范围内，有什么是可以被余纯这家伙看上，觉得可以拿出手送给越怀的？
是什么呢……
一个想法钻进她的脑子里。
“嘭！”
越祈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她立刻就起身，语气并没有太大起伏：“皇兄，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越怀的声音绕在她耳旁。
整个庭院被他强大的阴气封锁。
“出去走走你的表情为何这般？”
风吹过越祈安的发梢，发丝飘动之下，她的神情慌乱。
能被余纯看上，可以作为礼物献给越怀的。
青都之内只有齐河这个纯阴体质，上辈子还跟越怀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符合。
“皇兄，你答应过我，这一世不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