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快过来！快给姐姐抱抱，好久没见你了。”
娇媚的声音一听就是林媚婷，眼看着女孩走进门，急忙将女孩往自己怀里拉，神情怜爱极了。
其他的师兄师姐也是如此，他们都听说了白厉的情况，只能感叹一句人生无常。
前段时间还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白总现在连头七都过了。
越牙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师姐，我也想你，这次师父召集大家是为了什么啊？”
她年纪最小，还没有分配到专门的任务，对现在的形势不太了解。
“师父这次是要宣布一件事情，特地让大家抽出一下午来商量。”
林媚婷揉揉太阳穴：“最近事情太多了，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师父呢？”越牙问。
林五择倚在林霖肩头，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没赶回来，忙着呢。”
话说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连最忙的大师兄和二师姐都赶过来了。
越牙心一沉：“现在青都的形势很严重吗？”
“何止是严重！”
林五择恨恨地说：“现在长辈们已经基本判定了越怀的目的，他要打破冥界大门，放出冥界的恶鬼，然后让这个世界和冥界相连，混沌一片。”
最后他再趁机称王。
越牙惊了惊。
她原本是猜到了越怀必然野心不小，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作为她血缘上的外祖父，她对越怀有种除了憎恶之外的复杂情绪。
林如悦的声音就平稳多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暗中部署了很多，其中就包括放出世界上有阴魂存在的消息，让多数人缠上因果。”
只要存在因果，那么青都便能乱起来。
原本他是想通过网络怪谈传播的，但是网络上那些怪谈实在太多，多的人们只图个乐呵，害怕是一时的，却根本不会相信。
于是他派了许多厉鬼在各个地方吓人，被越来越多的人瞧见，还真的使不少人缠了因果。
林中人说：“这些只是目前我们能看出来的，更多的各个道门仍然在调查中，估计师父这次叫我们来，是因为道门近期要组织一次大型行动。”
“没错！”
越牙正认真听着，就听到门外的中气十足的声音。
“师父。”
“师父。”……
徐老习惯性地搭上林如悦的手，让她搀着坐到最前面的位置。
他看了圈自己的徒弟们，神情凝重：“三日后，道门将展开两头行动，一边去破坏活死人结界，一边去说服摆渡人一族帮忙用月石修复青都命脉。”
看着徒弟们或多或少的疑惑，他继续解释。
“活死人结界经过调查，就在牙牙之前魂魄离体去的那个小山村。而摆渡人一族是亭儿和我从古籍里找到的命脉解决方式，只要能修复命脉，青都的人们就能安全，我们就可以全身心去投入解决越怀的事情。”
说完他留了几分钟让徒弟们消化。
越牙则有些懵地看徐老。
摆渡人一族？
是她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叫单游的黑猫少年吗？
林刘卿问徐老：“师父，这次对每个门派都有人数要求吗？”他猜测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去，毕竟还有留人保证青都的秩序。
徐老颔首：“没错，第一个任务我们要出两个人，第二个任务出不出都无所谓，不在于人多，只看有缘与否。”
有缘与否？
“有缘的意思是？”越牙犹豫地问。
徐老说：“摆渡人一族是海上的我们，甚少与陆地上的修道人来往，见一面难如登天，只有与他们有缘分的人才能探得对方的行踪。”
不如说他们与摆渡人的联系也是一种特殊的因果。
只有被接纳，才会相遇。
越牙觉得这个任务像是冥冥之中在等她的。
“我可以去第一个。”
林刘卿分析道：“我和小师弟负责同一区域，我离开也有人照应，我比较合适。”
这么说的话……
林媚婷嫣然一笑：“那我也很合适，我和冉冉姐负责的同一个地方嘛。”
“婷婷，应该是我去。”年纪长她不少的林冉满脸不赞同。
林媚婷堵住她：“别，师姐你行事比我稳重仔细，负责青都这些事情很合适，我还是专门去打架比较好。”
她给了林冉一个wink。
徐老也觉得这个人选不错：“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小六和小七天亮就前往那里，地点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牙牙。”
至于第二个任务，他就没想着岚山门里有谁能去。
“我去第二个。”
徐老诧异地看向小徒弟：“第二个？”
越牙点头：“我前段时间去了神南岛，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可以变成黑猫的少年，他就是摆渡人。”
这个任务交给她，非常合适。
这下子徐老直接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边刚查到修复命脉的方法，小徒弟就获得了摆渡人一族的青睐。
他不确定地问：“与摆渡人真正结缘的代表是交换姓名，你和他交换姓名了？”
越牙如实说：“不光是我，还有齐河，我们和他都交换了姓名。”
当然是不可能带齐河去了，说服一个单游可以，但如果她碰到更多摆渡人，总能碰到不讲理的，到时候就是麻烦。
“牛逼啊小老十！”林五择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徐老叹口气：“行，等会儿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看看有没有人跟你同行。”
也就是说她还是要去一趟神南岛。
他看了眼仍然沉迷打游戏的林肆，不免蹙眉：“小四！”
“到！”
林肆刚好赢了这一把，乐呵呵地抬头应声。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那么大的人了，还是有网瘾，走到哪都要打游戏，让徐老非常头疼。
徐老冷声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林肆嘻嘻笑：“您说等会儿把小师妹的名字报上去，看看有没有人跟小师妹同行。”
“……”
徐老拿他没办法，只能说是自己惯坏的。
“老四，有时间带我上分。”林五择冲林肆摆摆手。
林肆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去看手机上女朋友发的消息。
从三师姐林冉那里开始，他们的年龄差就特别小，听着从林肆到聂亭是从老四到老八，实际上他们俩就差三岁，几个年轻人也玩的来。
说完事情后，他们就各忙各的去了，徐老让越牙留下来有话跟她说。
老人摸摸她的脑袋，比之前更要和蔼：“最近怎么样？”
眼前的老人从小将她带大，就像是爷爷一样，越牙眼一红，心底的委屈忽然就冒了出来：“不好。”
“师父，原来身边人的离去是一件这么难过的事情。”
越牙切身体会了这种感觉。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人与亲友的生死离别，白糖之于唐俊，小雨之于张老师，但懵懵懂懂见证，对于其中的滋味却一知半解。
“生老病死，一切都是注定的。”
徐老温声说：“今天的我们一切安好，可明天都是未知的，我的年纪也大了，指不定哪天就躺进了盒子里，都是正常的。”
“师父。”越牙有些哽咽，“我不想你出事。”
“傻孩子。”
徐老摇头：“人的生命最多只有百年，非常脆弱，可正因为有此，我们才更要珍惜和身边人在一起的每一刻。”
那些厉鬼怨灵倒是看起来寿命无疆，却忍受着不能见光的痛苦和千万年的孤寂。
越牙擦擦眼角：“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
只不过去神南岛，可能要晚几天，她需要先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情绪。
徐老欣慰地说：“这么想就好。”
“我有个事情想问您。”
越牙问：“之前我去的那个小山村，现在怎么样了？”
徐老面色差了些：“全没了。”
她的心沉了沉。
该想到的，炼制活死人越怀筹备了这么久，既然选在那里，那里的居民便是最好的材料。
“那里的村民，全成了活死人，只不过还没有完全成型，不具有攻击力。”徐老叹息。
他们此次派人去，就是为了赶在成型前破坏这个养活死人的结界。
越牙心情沉重了几分。
那里的村民文化程度不高，思想愚昧，一度搞起了活人祭祀，她也报了警，但是证据被毁坏的差不多了，最后不了了之。
她心疼吴点点，所以对那里的村民感官非常不好。
但那也是上百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有不少孩子，当真让人唏嘘。
尤其是那个支教老师，小雨。
一想到那个想着百年后与好友重聚的女孩已经成了活死人，再也不能投胎转世，只有泯灭于世间这一个选择。
越牙就一阵难受。
风吹过去，她的头发痒痒的。
这世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