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牙回到家里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全是按她的口味来的。
“姐，赶紧吃饭。”白糖拉着她的手坐下，“几天没回来，感觉你瘦了好多啊。”
越牙看看自己瘪瘪的肚子，忧伤地叹口气。
是的，放了不少血呢。
一家人知道她今晚回来，都等她吃饭，陈莹还在厨房烤蛋糕，听到客厅的声音很高兴：“牙牙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白糖！你也去洗手！”
白糖嘟着嘴被白洋洋推搡着去洗手。
电视机的新闻联播在放着，声音恰到好处，不会遮住说话声，又显得很有家庭气息。
越牙的目光在桌子那头停了停。
本应该有人在那里看报纸的。
“姐！洗手啦！”
白糖扯着嗓子喊她。
她回过神，笑了一下。
……
“听说结界这次挺凶险，苍兰剑宗全灭。”越牙喝着奶茶咂咂嘴，“真遗憾没去见识一下。”
苍兰剑宗据说这几天大整顿，从长老到弟子都在加强体训。
张灵灵还有些虚弱，一向挺直的腰杆此时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嗯。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越牙想了想：“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抬头对上齐河的目光。
齐河：“……”
越牙：“……”
她发誓自己刚刚在说张灵灵。
“咳。”越牙淡定地转移话题，“那小胖呢，平常吃东西他应该是最积极的。”除了她。
这烤肉这么香，糖球居然现在还没到。
齐河坐在她对面：“他说他和程椋位置很近，决定等会儿她，应该快到了。”
几个人吃吃喝喝，边等边聊边吃，过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人。
只不过不是两个人，是三个。
越牙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去捡破烂了？”
三个人除了他俩还有个周钟承，脸上都挂了彩，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上不知道沾了什么液体，狼狈不堪。
“呸，在路上被狗咬了。”唐丘气冲冲坐下来，眼神示意越牙。
越牙领悟到了含义，立刻说：“我去个洗手间。”
她自然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去给几个人买身衣服。
唐丘和周钟承可以不换衣服，毕竟俩大男人不在意这个，但程椋一小姑娘不行。
等她回来，他们已经整理好了脸和头发。
“把衣服换换吧。”越牙把衣服扔给他们。
程椋很快把背带裤换成了鹅黄色的连衣裙。
除去脸上的红肿，还挺养眼。
张灵灵盯着她脸上的红肿已经看了快十几分钟，见衣服换好了，估摸着几个人大概心态平复下来了，才开口：
“谁干的？”
被朋友这么看着，程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目光投向了唐丘。
周钟承看脚尖，当自己是空气。
唐丘猴急，立刻开口：“是京京她爸爸那边的亲戚，她爸爸dubo输了很多钱，借的亲戚家的钱还的，现在人失踪了，那几个亲戚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她……”
程椋当时正好在和周钟承谈论下一幅画，两个人挨得比较近，那几个亲戚一看就以为两个人是情侣关系。
他们心想着父债子还，合该程椋替她爸爸还钱，就揪着程椋要让她还钱。
程椋一开始确实想替爸爸还钱，就很平静地问他们都是些什么钱。
结果对方以为她不想还要耍赖，当即就大喊大叫，说她十几岁就跟野男人乱搞，什么样的爸爸生什么样的女儿，钱都不想换什么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如今网络发达，认得程椋这张脸的人不算少，当即就围了不少人。
周钟承作为一个男人，当即火气就上来了，挡在程椋面前就要跟对方理论。
但是他这种文化人怎么可能说的过骂街的妇女，被骂的无话可说，直到最后一句“也不知道你是她几个男人，还这么护着个不还钱的狐媚子……”。
这句话直接被赶来的唐丘听到。
唐丘一看这阵仗，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火气蹭蹭就上去了，挥着拳头就要打过去：
“你他妈胡说八道些什么？”
自此场面失控。
他们两个男人对付几个中年妇女自然是可以的，但正是因为对方是女人，他们怎么都抹不下脸动手，挨了不少打，还被泼了一身橙汁。
程椋愣怔片刻，立即就上前帮忙，她想的是——
她是女生，当然是可以打女生的。
结果压根不是中年妇女的对手，还挨了一巴掌。
最后是来了几个警察，才结束这场闹剧。
越牙听的一愣一愣的：“所以，这就是你们变成这幅样子的原因？”
唐丘闷声闷气地说：“嗯，还给了他们钱，被警察叔叔教育说要尊老。”
越牙：“……”
张灵灵：“……”
齐河：“……”
三人VS中年妇女——完败！
周钟承叹气：“那几个阿姨下手真狠啊，我这胳膊脖子的抓痕估计得一个星期才能恢复。”
唐丘&程椋：谁又不是呢？
他们怎么愤怒都秉承着文明人的基因，对几个阿姨顶多只是推搡，就连想动手的程椋都没有机会下手。
“应该没事了。”程椋用熟鸡蛋敷脸，“已经还了她们钱，事情算是解决了。”
张灵灵还在盯着她的脸：“事情还没解决。”
他们三个太高估人性了。
几个人不明所以。
周钟承则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慌乱地打开微博，刷新了热搜，果然看到热搜前几的词条：
“高智商萝莉的混乱私生活。”
“我在大街上吃的瓜。”
“学历不能筛选人渣。”
越牙他们看到了周钟承的动作，打开手机去看了一眼。
就一眼，越牙立刻夺去程椋的手机，压着气：“别看。”
骂的太难听了。
有人拍下来了那几个大妈和他们争吵的过程，并且附上不堪入目的标题，现在已经传遍了全网。
本来还没多少人信视频里的人是程椋，结果那几个大妈居然被采访了，一口咬定那些网上的传言都是真的。
“草，什么玩意儿啊？都不知道真相，看了点视频就在网上瞎哔哔。”唐丘恼的脖子通红。
他把程椋当妹妹，压根见不得别人对她如此羞辱。
齐河拍拍他的背，稍稍安抚：“有办法的。”
他咬了咬牙，压下那些暴戾。
手上那东西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不用担心。”
张灵灵这话是对程椋说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很能安抚人心：“最多一天，我和越牙会让这些声音消失。”
她这会儿也不虚弱了，眼里闪着红光。
不就是惩罚吗？
这个她拿手。
正在路上坐公交的几个阿姨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