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越牙焦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慌，坐也坐不住，刚刚躺床上半天也睡不着。”
她给张灵灵发的消息这么说。
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张灵灵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
但半分钟后，张灵灵回她：“我有同样的感觉。”
语音电话这就打了过来。
“白天我观察了宗内长老，他们似乎也有类似的反应，但是他们三缄其口，我没问出什么。”
张灵灵如此说道。
越牙说：“我原本以为和我的血脉有关，现在看来，是跟修道人有关。”
还得是修行程度高一些的，普通弟子反而没有这种情况。
张灵灵毫无睡意，她已经做好了面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长老们要瞒着我？”张灵灵对此意见很大，“普通弟子全部遣返，这些都是合理的，但既然我留了下来，就该承担起责任。”
越牙有同感，她叹气：“白天的时候我也问了我的师兄师姐，但他们都在搪塞我，真让人郁闷。”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不是没有能力做一件事，而是你明明有那个能力，却不被允许去做。
越是责任意识强的人，越是接受不了这个。
越牙只能自我安慰：“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我们必须留在青都，又不能掺和最近道门的事情。”话语里也有了玩笑的意味，“比如说大一开学？”
张灵灵无奈地说：“行吧，不过明天是九月九，阳气很盛，今晚却是一个月圆之夜，你看到那个月亮了吗？如果非得说有什么让我不安，大概就是这点。”
月圆之夜，九月九日？
越牙愣了愣，她下床拉开窗帘，被天边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晒得一愣。
“夭寿啊。”她喃喃自语。
阳气最强碰上阴气最重，还真是戏剧性。
“虽然我不懂观星之术，但倘若有谁想做点什么，这个时刻必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灵灵的声音在耳畔非常清晰。
但越牙那边没有回应。
“越牙？”
越牙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有些勉强：
“嗯，小灵灵......”
“我想，现在事情已经找上门了。”
语音至此切断。
越牙看着阳台上忽然出现的红衣男人，太阳穴突突的疼：“有何贵干？”
“小主言重了，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小主配合。”
余纯笑的很温和。
越牙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口气：“等等，说话还是谈判，我们下去说，别吵到我家人。”
或者是动手。
余纯学会了西方的绅士礼，颇为优雅地伸手：“小主，请。”
她关好落地窗，三下五除二地跳下去。
身手不错，余纯看着她利落翻过小区的背影，笑意盈盈。
不愧是小主。
越牙抱着胳膊在那个篮球场里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还好她的手机一直设置的都有点几下通知师兄师姐们的紧急消息，现在应该有几位师兄师姐在赶过来的路上。
余纯歪头笑了一笑：“很简单的事情，有一块玄墨玉在小主的身上，我需要拿到它。”
“准确的说，您的外祖父需要拿到它。”
越牙表情明显懵了懵，然后说：“我是见过玄墨玉，但师父从来不让我碰，怎么会在我这里？”
她的后背出了一点冷汗。
余纯怎么知道玄墨玉在她这里？这个秘密除了她和师父，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包括她其余亲近的所有人。
余纯忽然低头笑，这次的笑带了些无可奈何的意味：“若不是我已经调查清楚，可能还真的被小主骗了。”
“那玄墨玉，被徐育林用特殊的道法藏进了小主的魂魄。”
他脸上带着笑容，黝黑的眼睛却找不到笑意：“也只有小主特殊的魂魄，才能容纳玄墨玉这种东西。”
调查清楚......
他从哪里查的？
越牙确信当年徐老和她没留下一丁点痕迹，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根本无从调查！
除非——
越牙瞳孔缩了缩：“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她不敢想那个答案，答案却愈发清晰。
余纯耸耸肩：“很简单，搜魂之术，想知道一些消息，这最方便不过。”
搜魂之术。
越牙面色登时就失了血色，肺腑肝脏因为莫大的愤怒和担忧而共振不稳，她几乎觉得自己喉头要有血吐出来，黑色弥漫上眼睛：“你这是要毁了我师父！”
月圆之夜即将与九月九交汇，阴气与生气交融，这天地的阴气如此的与她的血脉亲近，以至于她抬手间就是可怕汹涌的阴气。
搜魂之术阴毒无比，对魂魄的损坏极大，壮年尚且容易折寿暴亡，又何况徐老一个老人？
余纯依旧字字清晰：“折辱我王血脉，那老头不过是得了点应有的教训。”
他难得露出一丝轻蔑，躲闪攻击间仍旧被越牙失控的阴气正面轰到，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的血。
“不愧是我王血脉，不及弱冠便能伤我至此。”
“封建余孽，什么狗屁的血脉！不过是愚昧——”
她悬在半空中，怒骂的话语才说到一半，就猛然落了下去。
“余纯，接住她。”
余纯立刻跑去接住落下来昏迷的越牙，恭恭敬敬地朝天上那个身影低头：“陛下。”
越怀伸手将阴气注入她的魂魄，不过须臾就取出了那块深藏的玄墨玉，嘲讽地说：“若非你提出搜魂之术，恐怕我们还真的找不到最后这块玄墨玉所在。”
“几条老狗，倒是奸诈狡猾。”
余纯谦虚：“是陛下信任我，不过陛下，小主现在如何安排？”
越怀皱眉看自己这个成长的亭亭玉立的外孙，忽然问余纯：“我的后人，配你为妻，可算安置？”
自古姻亲最让人放心，哪怕是跟了他千年的下属。
余纯身子一僵，头低的更深了：“我王血脉，余纯不敢玷污，自认配不上小主。”
越怀目光冰冷地审视他：“我听闻你属意一个女子。”
“陛下恕罪！”
如若不是背着越牙，这个时候余纯已经跪下来谢罪了。
越怀看了他半晌，最后说：“也罢，强人所难只能让你和我离心，祈安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这孩子的管教总归是出了问题，只能等事情完结后，我再亲自教训这孩子。”
他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