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娃本来在屋里搂着江雪花的手，瞧见小妈回来撒手往屋外跑。
“总算回来了，快点收拾收拾东西回你娘家去。”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妇女站在门槛上叉着腰赶她走，后面还站着一个撑腰的。
江雪花知道曹雨晴不认识屋里两个人，便出来告诉她，他们是孩子的外公外婆。
隔壁正砌墙，孩子外婆赔了个笑脸说道：“要不是亲家让人带话，我还不知道女婿给孩子娶回来个心肠歹毒的后妈。从今天起，我们两口子在这住下，你可以走了。”
曹雨晴想起刚来的时候，四个孩子说上外公家吃饭总被骂，想来对孩子们也不好。如今上门要把她赶出去，想都别想。
曹雨晴弯腰把自己的衣服捡起来放到木柴堆上，问孩子们愿意跟谁过。
“我们跟小妈过，外公外婆也嫌弃我们是丫头。”大月站出来说话，三个妹妹在身后应和。
“叫小妈叫得挺亲，可是咱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们不认都不行。”老妇女走过来扯住四月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拽。
四月用力挣脱开，跑到大月身后。
“都听到了，孩子愿意跟我过。你们两个自称外公外婆的人，当初孩子饿得直哭的时候跑哪去了？现在想占房子直说，别拿孩子说事。”
“女儿女婿不在了，你一个外人占着房子，不像话。”大月外公鄙视地开口。
“你说的那叫人话么？小曹和朱永康是领了证的，占房子天经地义，你们不知道，难道隔壁亲家也不知道？”村长公正地说道。
“领了证也是后妈，对孩子能有个好？我们从前不清楚，现在知道了往后就要亲自带外孙。”
村长清楚大月外公外婆什么样，看他们强词夺理，便让他们先把孩子的学费拿来，还有买衣服的钱。
“丫头念什么书？这不有衣服穿么？再说，外人哪比得上自家人照顾孩子用心。”大月外婆皱着鼻子叨叨。
“我看小曹把孩子养得很好，不劳二位费心，趁天色还早，赶紧回吧！”村长对这些胡搅蛮缠的老人没有心软。
外公外婆坐在屋里迟迟不肯起身，委屈道：“过来看看外孙女，住几天不行吗？”
“行，爱住多久住多久。大家都散了吧，我得好好招待下客人。”曹雨晴说着瞥了一眼正在隔壁看热闹的余凤。
早上曹雨晴看着堆得满满一盆的脏衣服，和吃完早饭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两位老人，十分不爽。
“娃的外公外婆，既然住下了，总不能一直让我一个外人伺候你们吧？”曹雨晴把二老换洗下来的衣服单独挑出来扔到一旁。
孩子外婆不耐烦，嚷嚷着让大月去洗，八九岁能给大人洗衣服了。
“我家没这规矩，大月二月要上学去。”
“我家孙女都能洗衣服做饭，外孙女就不能？瞧你把孩子养得懒成什么样了。再说让外孙女帮我们洗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外婆不依不饶的，无论如何都不肯自己去洗。
“麻烦二位搞清楚，你们是来看孩子的，还好意思让孩子洗衣服，啧啧啧......”
二老坚称这是他们女儿的家，想怎样就怎样。还说曹雨晴教坏孩子，外公外婆都不肯叫一声。
三婶和三叔一块来了，听到二老说的话想骂人：“就算养只小狗都知道谁对它好，更何况是人。你们没给过一顿饭，娃凭啥喊你们外公外婆。”
“哟，帮着说话的人不少呢，就算这样又如何，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们走。”
三婶指着孩子外婆说：“既然小曹没跟你们较真，那你们做老人的就得有个老人的样。”
外公外婆不屑的哈哈大笑，让曹雨晴告去，在自己女儿家住不犯法。
三叔三婶气得撸起袖子就要把人拖到门外去，曹雨晴暗示他们不用亲自动手，抬手往旁边一张厚实的凳子上劈，五公分厚的板凳断成两截。
孩子外公脸色煞白，碰了碰媳妇的胳膊跟她说回去吧，家里有房子要这房子干啥。
“把房子要来再卖出去不就行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敢打老人不成？”外婆不信她敢动手，故意凑到她面前挑衅。
“没事，打残了我养着。”
曹雨晴活动活动脖子，刚抬起手，外婆就被这阵势吓得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她就是个不讲理的娘们，你偏不信。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往后我可不想再来了。”老头子扔下媳妇自己先逃了。
孩子外婆硬着头皮把盆里的衣服卷一卷收起来，回屋拿上自己东西，赶紧出门追老头去了。
院里的泥砖墙砌得高高的，余凤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说话声。听说二老要走，噔噔噔跑到大门口外。
“亲公亲母，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好了要把曹雨晴赶走吗？”
“家里种下的粮食得看着，一年的收成马虎不得。”二老说完抬腿快步溜了。
余凤气得直跺脚，看来前妯娌家的人也不中用。转身回家，抬眼瞧见曹雨晴和三叔三婶正瞅着她。
“看什么看，我送送他们不行吗？”
曹雨晴看着妯娌低头往家走，不知道是否又在思考下回要请来哪尊神。
转身把三叔三婶请到屋里坐，端午节孩子没吃够粽子，前几天买了些糯米，昨晚就泡上了，正好请三婶帮忙一块包。
大月二月放学回来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干净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