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打发在村口玩的小毛孩去喊，他可不打算帮没德行的人跑腿。
“天寒地冻，我真不想出门……”曹雨晴进村长家本想叨叨几句，却瞧见黑着脸的婆婆站在屋里。
“你婆婆想养老了，问你要赡养费。”村长把卷好的烟放到炭火上点燃。
“把我叫来算怎么回事？把你二儿子儿媳一块叫来，让他们出钱养你。”曹雨晴坐到火塘旁边说。
“你们没养过小曹一天，她管不管你们全看你们对她的态度。”村长说。
“我儿子当初娶她回来就是为了伺候爸妈，她大逆不道一直没管过我们。”朱母争辩道。
“你以为你儿子买了个丫鬟？”曹雨晴毫不客气的问。
“我们给了彩礼的，比一般人家给的多。”
“彩礼钱是朱永康挣的跟你们有啥关系？心疼这个钱找你亲家母要去。没别的事我走了，懒得跟你浪费口舌。”曹雨晴起身说。
“别走，事情还没说清楚。”朱母扯着她的衣服。
曹雨晴告诉她分家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老二家负责养老，要是不同意可以把字据翻出来看看。
“我不识字，也不认，当初你穷得叮当响我好心没找你要，如今每月给我十块二十块对你来说是小钱。”朱母言语中带着当婆婆的优越感。
“当初看小曹穷要分家，现在她赚钱了又想每个月要钱，你的脸皮怎么比城墙根还要厚。”村长忍不住又开口了。
“赡养老人天经地义，她克死我儿子就要替他尽孝。”朱母提高嗓门说。
“你来来回回在我这里找事，不就是想要钱补贴老二家？我的钱由不得你随便划拉。”曹雨晴厌恶的看了婆婆一眼。
朱母叫嚷着说曹雨晴经常给三叔家送东西，怎么不想着给公公婆婆送点？
村长不得不提上回发大水救人的事，那时候三叔三婶送了一只鸡给小曹当谢礼，老朱家连句好话都没有。
朱母说家里就两只鸡，准备留着过年的，哪能随便送人。
“我说的是鸡的事么？别扯理由了，我还有事你赶快回去。”村长气的直摇头。
“你怎么当村长的？”朱母怒目圆睁。
“要不你来当？”村长语气里带着无奈。
朱母顿时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被赶出去。
曹雨晴到家的时候发现朱永德站在门外，直接无视他走进院里。
“大嫂，大姐生了。”朱永德硬着头皮说。
“她婆家人来报信了？”曹雨晴把心提到嗓子眼上。
“我无意中听到爸妈说的，大姐又生了个闺女。”朱永德说。
“老朱家都是没用的东西，大姐在婆家肯定受苦了！”曹雨晴匆忙进屋拿了两件棉袄，叫上李大云一块坐车赶到镇里。
“你又来干嘛？我家不欢迎你。”大姑姐男人张树丰摆着一张臭脸。
他们一家子在吃饭，饭桌上没有大姑姐的身影。
曹雨晴径直冲进里屋，看见大姑姐有气无力抱着瘦小的婴儿。
“雨晴，你终于来了。”大姑姐朱永玉眼泪夺眶而出。
曹雨晴立马把带来的棉袄把孩子裹上，另外一件让大姑姐披着，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把大姑姐扶下床。
“你不能把她带走。”大姑姐婆婆放下碗筷拦在门口。
曹雨晴二话不说抬脚把她踢到门外，领着大姑姐上车直奔卫生所。
医生给大姑姐和未满月的外甥女检查身体，两人都是营养不良，他开了两瓶药水，然后嘱咐曹雨晴回家后多弄点有营养的东西。
曹雨晴看大姑姐和小外甥女没大毛病，这才想起问她大闺女小莹上哪去了？
“张树丰说让小莹出去赚钱补贴家用，把她送到小作坊帮人糊火柴盒……”大姑姐捶胸顿足怪自己没本事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曹雨晴让李大云在医院帮忙照看着，她又坐车回到张家。
她进门便不由分说把饭桌板凳都掀了，又进厨房把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
大姑姐男人上前阻止，被曹雨晴摁到墙角狠狠掌掴直到口鼻流血。
“小莹在哪？”她眼神狠得要杀人。
“就在对面院里，你把小赔钱货和生不出儿子的贱人都带走吧，我给儿子张罗再娶一个。”大姑姐婆婆口无遮拦的说。
曹雨晴着急去找小莹，出门前往门上踹一脚，整个木门脱落倒在地上。
她马不停蹄赶到街对面的院里，看到小莹挂着鼻涕正在糊火柴盒。
“小莹，跟舅妈回家。”曹雨晴心疼得差点掉眼泪。
“哎，你是谁啊？”作坊老板闻声跑过来。
“雇佣童工，等着被查封吧！”曹雨晴冷冷的说。
“臭娘们找死是不是？今天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老板操起墙边大腿粗的木头朝曹雨晴脑袋上招呼。
曹雨晴担心让他靠近会伤到小莹，顺手拿起两个火柴盒朝老板脸上甩过去。
粗大的木头咣当落地，老板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曹雨晴把小莹抱上车，到镇上派出所报案后又赶回卫生所。
“小莹，真是苦了你了。”朱永玉抱着女儿痛哭。
“还没出月子，别动不动流眼泪。”曹雨晴看大姑姐眼睛肿得不成样，担心她哭会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