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的人找事还是你婆家又闹幺蛾子？”曹雨晴一脸平静的问。
程小露告诉她政策变了，个体户得办营业执照。
“上头应该给了充足的时间让你慢慢办理执照，不必太着急。”曹雨晴安慰道。
“我到县里申请不知道多少回，工商局就是不批。咱们把人得罪了，这证恐怕很难办下来。”程小露忧心忡忡的说。
曹雨晴觉得一时半会儿办不下来也不至于立马关门歇业，怎么露姐今天不营业还把孩子一块带来了。
“调走的国营饭店服务员又回来了，她带了一帮人把店全砸了……”
曹雨晴心想这回服务员和她对象里外配合，一个不让办证一个肆意打砸，就是不想让小露餐馆继续开下去。
“先歇几天，我想想办法。”曹雨晴说。
程小露摇头苦笑，她在县里租套小房子，打算在县城找个营生。
“你的打算再开一家餐馆？”曹雨晴问。
程小露说办不下营业执照没法开餐馆，她只能摆摊卖卖包子挣点钱，加上以前的积蓄只要省点花能把孩子养大成人。
“租房加上孩子的花销，要是包子卖得好日子也能过得去。”曹雨晴在心里替她算了算大概的收入和支出。
“要是能在县里找个稳定的活干我也就不愁了，卖包子出摊把两个孩子放家里我真不放心，带出去又怕热着冻着。”程小露越说越黯然伤神。
“要不我开店你帮我管理吧。”曹雨晴看整个平山县没一家像样的饭馆，早就想开一家大餐馆了。
她担心自己在县里看店顾不上村里那些营生，才拖着没有办。
程小露寻思还能有这好事，抬眼看曹雨晴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曹雨晴让露姐回去歇几天，等她想办法把营业执照办下来再租店面。
程小露不知道她能不能把证办下来，但愿她能有好办法，如此一来又能合作了。
曹雨晴很快来到县里工商局，看见国营饭店服务员的对象正好在办证的办公室里。
“不用问，我就是不给你办。”男人翘着二郎腿说。
“我找你们领导去。”曹雨晴不想搭理他。
男人说领导出去考察学习了，就算领导在他也能找出各种理由让她的证办不下来。
“正事不干刁难人挺有一套。”曹雨晴不怵他。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和我对象，想在平山县开店门都没有。”男人咧着嘴笑。
曹雨晴想着自家书包店说不定过段时间也要惹上麻烦，于是匆忙跑到邮电局。
下放到村里学校的于岩于老师已经恢复原职做回省工商局局长，只有他能帮这个忙。
曹雨晴本不想麻烦他，奈何自家的营生就要干不下去了，不得不张嘴找他帮忙。
电话接通，曹雨晴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报上名号。
“于老师，我是大月小妈。”
于岩立马放下手里的文件，问她有没有收到他的汇款，那是他还她的钱。
曹雨晴忙说收到了，如今遇到个难事想请他帮个忙。
于岩耐心听她一五一十说完，然后让她把办营业执照的材料寄到他办公室。
曹雨晴一听有谱，挂完电话当即手写了三份材料，当天就给寄出去。
她办完这些事又回到镇上小露餐馆，看见一地的碗渣滓和筷子，连铁锅都被打破一个大洞。
这回对面国营饭店的人不找她，她却亲自上门了。
除了讨回公道，她还想尝尝国营饭店的菜是什么水平。
服务员见仇人来了，上前问她想干什么。
“进来就是吃饭，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曹雨晴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你走吧，我们不卖给你。”服务员不肯把菜单给她。
“来一盘家常豆腐、一份红烧肉、还有一盘青椒肉丝，一碗三鲜汤。”曹雨晴看了一眼上菜窗口边墙上的菜单，大声吆喝点菜。
“点了也不给你上，我好不容易调到县里跟对象离得近，又让你个阴魂不散的臭女人给搅合了。”服务员继续骂道。
曹雨晴喊店长过来，问他国营饭店是服务员当家还是他当家。
“小露餐馆是她带人砸的，跟我可没关系。”店长肥硕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曹雨晴说砸店的事先放一边，她现在就是想点几个菜，尝尝国营饭店厨师的手艺。
“这就让人给你炒菜去。”店长走进厨房叽里呱啦说一阵。
三菜一汤很快端上桌，曹雨晴留了个心眼，在菜里面翻动几下，果然发现一样不该出现在菜里的东西。
一根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