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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犹豫不决

作者:纳兰道远|发布时间:2022-03-11 14:51|字数:5376

  老狗觉得自己很聪明,这种时候对于吴哲而言,救了自己性命的老狗等同再造父母。加上吴哲的年龄不大,年轻人脑子比较单纯,很容易从心里认定老狗就是自己以后的老大哥,誓死一辈子追随对方。

  这边吴哲心里嘀咕,大半夜的自己偷偷跑出来是为了黄金。想杀死自己的两个蒙面人,则是因为自己倒霉陷入人家内斗中。倒是眼前的老狗,为什么会跟在后面。若是仅仅为了救自己,陷入这个借口有些勉强。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没有利益的事情傻子也不会做。

  吴哲心里虽这样想,可老狗确实救了自己,在这种时刻对方怎么说吴哲只能照单全收。

  老狗心里自然有些得意,尤其看到吴哲死后余生的庆幸,更是确信可以掌控吴哲。

  老狗可不是那种能掌控天下的野心家,再说也没那个实力和人脉。老狗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的那十二箱黄金,安全无误的运送到青阳镇内。

  “吴哲,以后有什么打算。”老狗故意寒暄一番,更希望吴哲亲口说出要跟随自己的话语,到时候主动权不仅完全落在自己手里。至于等事成之后,老狗自然不会留下活口。当初老狗为了十二箱子黄金,可是没少杀人。

  “大哥。”吴哲也明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刚想说出一番感慨热血的言论。

  可突然间,乌黑的丛林附近,传来阵阵的嗖嗖声音,头顶更是想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轰隆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是黑白闪电交错,天空更是刮起了狂风。要不是吴哲身处冥魇森林,有茂盛的树木阻挡了大部分的狂风,估计老狗和吴哲没准都被这阵狂风吹到半空之中。

  “我擦,这么大的风,想要人命啊。”这个时候老狗和吴哲哪里还敢多想别的事情,自然逃命要紧。

  只是狂风吹来,吴哲和老狗无处可逃,只能本能双双紧紧抱住一棵大树,作为最后的依仗。

  终于狂风停了下来,吴哲赶紧用手撩拨被风吹散的头发,在擦拭粘附在眼皮附近的灰尘。

  “大哥,今晚的风有点怪啊。”吴哲从树后爬出,来不及拍打身上的尘土,一副犹豫的眼神四处打量周围。

  吴哲身上穿着黑色衣服,年轻反应快,长相还不错,在这个特殊时刻,倒是显得十分冷静,身形挺拔,目光深邃,显得颇有一番气量。

  “装个毛,刚才没老子出手,你小崽子早被人弄死了。”老狗斜着眼瞪了吴哲,心里冷哼一句道。

  “大哥,为什么突然刮来这股怪风。是不是出了大事,以至于老天爷都感应到了做出反应。”吴哲挺身前进两步,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黑夜里四处紧张的观望。

  “这小子有些不简单。”老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冷漠,原先的计划必须改变,否则被吴哲发现黄金的秘密,没准事情会发生变化。

  可黄金就在附近,现在不挖洞,换成明天或以后没什么区别。

  “大哥,咱们现在去哪里?”吴哲不傻,才不会告诉老狗关于黄金的事情。

  老狗原本是想先让吴哲挖洞,可又怕吴哲会脑洞大开猜出自己的计划。

  “先回青阳镇。”老狗一摆手,还是放弃原先的计划。

  吴哲微微点头,只是好奇老狗半夜出来也带着铁锹绝对没好事,只是对方不说,自己不好多嘴询问。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吴哲虽然武功不厉害,但还是听出动静来。

  老狗自然不例外,赶紧蹲下身子,同时朝吴哲打了一个手势。

  吴哲立刻半蹲下来,手里死死攥着利刃,紧张兮兮的和老狗背对背,防止这个敌人的突然出现。

  “今晚真是怪了,先是有两人尾随我身后,然后老狗又在后边,现在也不知是哪路高手。”吴哲心里十分紧张,害怕这些人全部是冲着黄金而来。吴哲前思后想一番,觉得自己没露出破绽,这些人没理由发现黄金的秘密。

  “呜呜。”一只落单的尸狼突然冲了过来,直奔老狗就要张嘴撕咬。

  单独一只尸狼,对于老狗这样的老手没什么威胁。只是尸狼突然的偷袭,让老狗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哥,别害怕,我来杀了这该死的尸狼。”吴哲有过和尸狼打斗的经验,一把拉过老狗,顺手朝着尸狼的腹部狠狠扎去。

  “噗嗤。”尸狼腹部立刻被刀子扎出一个大洞,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尸狼歪歪斜斜朝一旁倒去,知道危险来临,连忙顾不上伤口,赶紧拔腿逃跑。

  此时老狗和吴哲都发现了,受伤尸狼的逃跑方向,居然是埋葬黄金的那个地洞出口。

  “大哥,这黑灯瞎火的,咱们还是别追了万一不小心中了埋伏,麻烦很大的。”吴哲自然害怕老狗知道黄金的事情。

  “对对,穷寇莫追。”老狗连忙点头,拉着吴哲也不管丢弃在地上的铁锨,两人急忙朝青阳镇跑去。

  两人一路急速奔跑,等来到青阳镇时,也只是三更半夜时分。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老狗虽然在青阳镇买了私宅,但这几天没怎么打扫卫生,屋内脏乱差。更重要的是,老狗心中有个不成熟的原始计划。

  从冥魇森林朝青阳镇挖地道,危险系数非常大。一旦被有心人看到,势必有所警觉。

  老狗的原计划是很完美,从半截分两头挖地道,一头通往青阳镇,另一头通向黄金洞口。到时候只要一打通,就可以把黄金安全运回青阳镇内。但此项工程较大,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青阳镇外。

  眼下老狗决定推翻原先的计划,干脆用看起来最不可能的方案,既从老狗自己的宅子内挖气,然后通往外面的黄金地洞。

  这个计划看起来有些愚蠢,毕竟青阳镇内老狗的私宅,到冥魇森林之间距离很远。这种没由头的乱挖,很可能挖了很长一段地道,根本两者就连不上。

  不过老狗毕竟是老江湖,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别的不敢说,青阳镇内各路高手特别多。这些高手不但指武艺高强,泛指各行业的顶尖高手。

  老狗武艺若是在青阳镇排资论辈,估计也就比吴哲厉害些。但其他方面,老狗却有些优势。

  尤其是对于地理地形,挖洞打井方面,老狗不敢说青阳镇第一,但还是有些造诣的。

  当初老狗在冥魇森林挖洞私自掩埋黄金时,就做好了相应的打算,既通往青阳镇方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狗原打算多私藏些黄金,然后直接撂挑子没想到半路被戴俊截胡。

  “老哥,我住在这家客栈,不妨进去喝两杯。”吴哲何等聪明,这种情况下老狗不主动介绍他自己的住处,吴哲不敢多问。

  “兄弟,今天你也累了,咱们也算有些交情,等明天在聚吧。”老狗的心思不在酒上,今晚的事情说破了天,吴哲欠下他老狗天大的人情是跑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在乎一时的酒肉废话。

  老狗要的是身边有个能听话的人,吴哲就是,欠下救命之恩的恩情,是老狗最大的筹码。

  “那也好,老哥今晚辛苦了,明天我在客栈恭迎你。”吴哲不傻,按理说这个时候老狗应该进来喝酒叙旧。青阳镇的规矩明面上如此,不允许公开打探别人的隐私。但老狗救了他,若真是问东问西,吴哲倒是没理由拒绝。可老狗如此,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大晚上跟踪出去到了冥魇森林,指不定也在那边埋了什么宝贝。”吴哲目送老狗离开,敲开客栈的门,满腹狐疑的猜测一番。

  “客人肚子饿吗,要不要弄些酒菜。”店小二一看吴哲全身脏兮兮的摸样,在油灯照射下和一个要饭的没区别。可规矩在那边,不能多问。不过店小二可以多卖出今晚剩下的酒菜,到时候掌柜一高兴没准能多赏些钱财。

  “掌柜的早就睡了吧,厨子师傅能喊起来吗?”吴哲经过折腾,肚子早就饿的憋憋,顺口一问道。

  “没事,小二我也会些厨艺,这就给你弄去。”店小二一番话打消吴哲的顾忌。

  “端到我屋里,咱俩好好喝喝酒聊聊天。”吴哲的聪明在于,能在规矩的范围内,展开自己的各种打探消息的渠道。

  别小看青阳镇能立足开客栈的掌柜,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指不定手里犯过什么案子。客栈的掌柜如此,店内的伙计也不是随便招来的,不是掌柜原先的嫡系,也多少有点关系。

  吴哲在青阳镇无根没有基础,老狗是救了吴哲一条命,可很多疑问吴哲没办法张嘴询问,也让吴哲不得不提放一下。

  所以吴哲准备利用自己目前的身份,多少从店小二嘴里套些话出来。

  吴哲回到屋子,脱了衣服,用清水简单擦拭之后,换成新的衣服,然后慢悠悠的坐在一旁等着店小二送酒菜来。

  “这个店小二精力真是十足,早上起得最早,白天忙个不停,刚才看他眼神活力十足,也是不简单。”吴哲沉下心思,开始构思一会的话题方向。

  很快房门被推开,店小二轻声吆喝后,托着一盘熟牛肉,一盘花生米,外加两个凉菜盘子和一壶好酒走了进来。

  “客官,你慢用。”店小二很守规矩,放下酒菜后,并没有打算和吴哲对饮。

  “小二哥别走啊,这晚上也没客人了,我一个人很无聊,和我说两句话吧。”吴哲说起了客套话,拉着店小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吴哲算是会点武功,一摸店小二的手,如同摸到一块冷冰冰的铁块,显然这个店小二以前绝对是练家子,而且是专攻外家武艺。

  “这,我不喝酒,真不能喝。”店小二有些为难,坐在一旁显得神情有些紧张,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

  “小二哥别急躁,青阳镇的规矩我也懂。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不问我,我也不问你。你不愿意喝酒,那就吃点菜,咱聊聊不破坏规矩的事情。”吴哲一看店小二这摸样,估摸来硬的对方真要生气,连忙松松口气,用筷子夹起两块牛肉,放到小二哥面前的盘子里。

  “客官客气了,大树有根,既然都来了这地方,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大体都差不多。”店小二倒是不作假,拿起筷子爽快的夹起牛肉放到嘴里,嚼动两三下咽下肚子。

  “小二哥,我有些好奇的地方,如果我的话说多了,你权当我是酒话。”吴哲可不是白请对方一顿,先给自己灌了一杯白酒,算是先给自己下面的话上了保险。若是店小二愿意说最好,不愿意说,也不至于破坏气氛。

  “客官,其他来青阳镇的多是两类人。一类是回不去的,只能留在这里,所以要扎根此处。另一类是,仅仅把此处当做临时落脚点。青阳镇有好的一面,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黑暗的那一面。”店小二压低声音说道。

  吴哲不算第一种,可外面兵荒马乱,自己又没有过人的本事,弄不好小命就栽了。

  再说吴哲从小爹妈死得早,一直受到婶婶的责难,回去能干嘛,还不是要被欺负。

  “小二哥,我前几天在附近转悠,看到中央那边有个内陆湖,里面到底住的什么人?”吴哲直接挑明话题核心,以前吴哲对于青阳镇的了解,仅仅在于书本知识。但书本上的介绍有片面和倾向,基本除了地理位置没错外,其他的介绍难免掺杂编写者的个人立场。

  店小二一愣,嘴唇有些微微发抖,在犹豫中不知道该不该多嘴说出来。

  “小二哥,我这话是不是多了,要是为难权当没说过。”即使小二没说什么,吴哲早就从其他渠道探听到这个内陆湖住的人,才是青阳镇真正的核心背后力量。

  “客官,那里面住的可不是一般人。”店小二把拇指竖了起来,来表明自己的敬意。

  吴哲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好奇想听到更加详实的消息而已。

  “嗯。”吴哲看店小二没说下去,估摸今晚的话题可能没戏了。至于老狗和暗杀自己的那帮人,估摸店小二也不是什么都晓得,问了也没大用处。

  店小二自然善于察言观色,一看吴哲的脸色,连忙找个借口,起身要去外面忙活。

  “明早起来,我还要干活,客官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看到店小二借口要走,吴哲也没阻拦,客套的点点头,随即起身准备关了门,自己在慢悠悠的喝点小酒。

  “客官,我多嘴说一句,你可千万别有好奇心,更不能去内陆湖那边,真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店小二走到外面,突然一回头一脸严肃点嘱咐道。

  “我懂。”吴哲一愣,这些东西吴哲也知道,看店小二一脸肃穆的表情,吴哲心里有些发笑。至少吴哲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去冒险。

  “青阳镇两大最著名的规矩,一是进来者要保持自清的生活,不能打扰别人,不能打探别人的背景,不能打架。第二条,就是没有允许的前提下,谁进入了内陆湖,谁就会被打死。”吴哲关了门,心里重复这些最关键点,一边喝着酒吃着菜,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吴哲所有的行动,自然以挖掘黄金为重点,可今晚出了这等大事。显然自己被人盯上,吴哲不敢在晚上偷偷一个人溜出青阳镇。

  但白天冥魇森林那边人多眼杂,更没办法下手。

  “不着急,我这点黄金省点花,老子就不信给我两年的时间,还不能把那批黄金弄到手。”吴哲在酒桌上比划,计算地洞内黄金到青阳镇的距离。

  “挖地洞,从那边掏到这里,不知行不行。”吴哲一个人苦思冥想之际,觉得此计有些不靠谱。远的不说,如何保证地道挖掘的方向正确性。

  人在地下没有方向感,也不用讨论挖出的废土如何处理,很容易迷失方向。青阳镇西侧有条河流,没头脑的瞎挖,也许忙活个把月,最后挖到大河的梯口上。

  “可拉倒吧,到时候来个水灌地洞,小命都不保了。”吴哲叹口气,觉得不太现实。

  那埋在地下的黄金,既诱人又棘手,放弃不甘心,可有没实力直接搞到手。

  老狗是救过吴哲,可吴哲并没有打算说出黄金的事情。都是来青阳镇避难的,指不定谁背后有一笔天大的债务。

  “我顶多算个逃避战乱的普通人,没人看到我杀人了。那个老狗不简单,谁知道犯了啥事。”吴哲皱起眉头,欠下对方天大的人情,这是吴哲无法逃避的。如果老狗提出过分的要求,吴哲也只能硬抗下来。

  “现在也不知道刘浩,李强如何。”吴哲猛灌一口酒,辣的嗓子眼火辣辣的痛,赶紧夹起两个小菜,朝嘴里塞去压压惊。

  青阳镇的规矩就是好,至少在这里没人敢惹事。吴哲推开窗户,朦胧犯晕的脑袋被风一吹,有些轻微的清醒。

  不远处传来极速的马蹄声,让吴哲一下缓过神来。

  只是这阵马蹄声很快消失,也不知这些人是途径青阳镇,还是人已经进来,然后从马上下来。

  吴哲在竖起耳朵聆听,却在于没听到一丝动静。

  “哎,青阳镇的规矩如此,莫要打探别人的私事。”吴哲关上窗户,就算刚才那班人是替冥魇森林中的蒙面人复仇,吴哲也不害怕。反正有青阳镇的规矩立在这边,吴哲不离开青阳镇就没事。

  “眼下还是想想老狗的事情,这家伙会让我干什么,否则没理由白白救了我。”吴哲不在多想,只把注意力放在老狗这边。

  可吴哲自然不知老狗和黄金的联系,否则哪里还能稳稳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酒。

  吴哲的酒力还行,可架不住一个人喝闷酒,不一会酒劲上头,愣是把牛肉都吃完,省的浪费后,才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床头,然后一头栽在上边呼呼大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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