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也真是如宋思佳所说的那样。一副没有灵气的画作，只是一副没有任何可供欣赏的死画。
侍从应声出去。
江羽阳再次将眼睛转在画作上。“既是不会画画，又何知画作没有灵气呢？”
想及此，宋思佳的身影却久久在脑子里面盘旋，迟迟不见消散。
宋思佳洗过澡之后，将自己整理了一番，随即吩咐了清风几句，顺手拿了一张丝绢出门。
“小姐，您何时回来，我叫王妈帮你留些菜。”清风笑眼盈盈的看着宋思佳，等着小姐的吩咐。
宋思佳想了良久，随后笑笑，说到：“随意就好了，今日也不会太晚回来。”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也不是这里晚上有什么好逛的，只是因为这几日外面有灯会。
“清风，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她想了一会，随即问还站在原地等着她出门的清风。
清风摇摇头，她可不想出去玩，再说自己晚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在想着玩吧！
“小姐，您一个人可得小心些，早些回来。”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已经跨出房门的小姐。
宋思佳随意的挥挥手，大跨步的就出门了。
这个都城倒不是多大，出了第一楼，就是一条长长的街市，据说这街市直通向皇朝的方向，宋思佳倒是一次也没有去过皇城。
她抬眼看着已经黑压压的天色，缓步踏向挂着迎来过往的酒庄。
“宋小姐，您来了！”掌柜的是迎来过往的少东家，这个人她倒是不眼生，他，几乎是她成为宋思佳认识的第一个人。
见少东家微笑着打招呼，她微微一笑作为回礼，却并没有跟少东家有过多的接触。
“你们今天可是来了西域贡酒？”旁边传来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宋思佳随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正好迎上那双迷人的丹凤眼。
江羽阳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宋思佳，心里虽是有些些的疑惑，随即略带礼貌的一点头，随即走到宋思佳的面前。
“宋姑娘这个时候还出来买酒？”来酒庄，若不是因为买酒，他也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宋思佳微微一笑，说到：“今日倒也不是来买酒，只是路过这里想说来看看想买的酒是不是已经到货了。”
她从不沾酒，却爱极了做各种药酒，其实她做出来的药酒都是送了一些贫苦的百姓，或是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江羽阳温润一点头，只简单一声“哦”随后命了下人将自己挑选的酒拿去付账。
“倒是不知姑娘要的是什么酒？”
还不等宋思佳回应，少东家接过话来：“宋姑娘要的，是那西域的贡酒，不过近来这西域的路况不好，也说不好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哦！是吗？”江羽阳意味深长看了宋思佳一眼，随后与属下私语几句，又过来跟少东家说了些什么，随后走到宋思佳的身边。
“不知宋姑娘是不是急着要这酒？”
一听江羽阳这语气，宋思佳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江羽阳的家里有着贡酒，也不犹豫，随即就道：“药草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酒下坛了。”
“姑娘还会酿药酒？”江羽阳一脸惊讶的看着宋思佳，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姑娘家会酿药酒的。
宋思佳点头，道：“就只是酿一些比较简单的，听闻西域的贡酒都是用上好的药材酿制的，所以才会想买。”
“哦！”，江羽阳也不再说话，只简短的问宋思佳是不是回舞楼。
宋思佳出来本就是看灯会的，哪里会这么早就回舞楼。
“若是姑娘不急着回去，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可以请姑娘一同观赏灯会？”江羽阳那双狐狸眼微眯，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却没有任何的霸气，流露出的是浅浅的绅士儒雅。
宋思佳也不做作，轻轻点头。“公子请……
宋思佳也是从原身的讲述知道，这个国虽不大，但是都城里却洋溢着一片祥和，这里没有大气层的污染面，人们不用行色匆匆，街市的叫卖听着悦耳而舒服。
街市里挤满了大人小人，有杂耍，到处都是卖花灯的叫卖声，突的一个声音吸引了宋思佳的眼球。
“来一来，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里有都城最难摆平的对联，只要您能够对上这里的对联，我们就会把今年最大的一个花灯赠送给你，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行动吧！”
听到这样的介绍语，宋思佳忍不住嘴角一抽，心想：“没想到，过去了几千个年头，叫卖人的语气还是一样，就连台词都大相径庭！”
“我们也去看看吧！”江羽阳转身对眼前的宋思佳说着。
宋思佳雅然点头，随着江羽阳走近人潮。
“上联就在这上面了，只要你们对出下联就可以得到这个天灯了。”卖天灯的老板指手画脚的说着话，台下的吵闹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
宋思佳看到老板给出的上联倒是忍住了想要喷出的笑：“欲解罗裳杯酒意”横批却是“小筑人家”
看来这作上联的老板喜欢了人妻呀！
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秀才打扮的清秀男子，他手持一把桃花折扇，满面春风的对下联。
只听秀才模样的男子上前就是一句“此时无月紫竹林”
“噗嗤！”宋思佳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给笑了出来，这忍着也就忍着了，笑出来可就不妙了，周围的人眼神齐刷刷的就朝着宋思佳的身上看来。
“莫不是这位姑娘对不得下联来？”老板顺着群众的眼神看来，随即一脸笑意的问宋思佳。
“不敢，不敢。”宋思佳连道两声不敢，虽她不好说的这句子俗气，但这毕竟是人家老板觉得可以难倒人的句子，她也不好泼人家冷水不是。
随后看向身后的人。“公子，我们还是回吧！”
江羽阳心里明白，倒也不反抗，一点头，在前面给宋思佳开路，待到他们走得远了些，他轻声问宋思佳。“你刚刚倒是为何而笑？”
他们走到城东的拱桥上，江羽阳坐在拱桥的石柱上，淡淡的看着宋思佳。
宋思佳看着拱桥下面放灯的人潮，听江羽阳说话，这才抬头来看向说话的人。“公子觉得那老板的对联有趣吗？”
一个就连跟人私通都敢拿出明面来做题的，她倒还是第一次见，也难怪下面的人都没有往那方面想吗？
江羽阳愣怔片刻，说到：“你倒是说来听听！”他眼含笑，轻挥折扇，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好奇的姑娘。
宋思佳回望脚下放灯的人们，缓缓说到：“我只是觉得那秀才打扮的男子，却偏偏腰间挂着一柄匕首，说出的陈词也满是粗糙，不知不觉的就笑出了声。”
在所有的朝代，一个书生个人的感觉都是儒雅的，清秀的，说话文绉绉的，那个秀才打扮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秀才，她知道江羽阳已经早就看出来了。
宋思佳估摸的没错，江羽阳一眼就看出那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不简单了，他缓缓开口说到：“他确实不是什么读书人，只是你的观察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那个秀才打扮的人，他早已在不经意间派人去跟着了，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他们都城的人，或许还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也说不定。
只是这宋思佳一个女流能够有这么强的洞察力，他倒是很惊讶。
宋思佳不再围绕刚刚的那个话题，而是看着桥底下川流不息的莲花灯问江羽阳：“公子放过这莲花灯吗？”
这里但凡有身份的人应该都是不会放这莲花灯的，因为他们总是傲娇的觉得这些都是假象，不值得相信。
江羽阳轻轻摇头，说到：“我娘亲还在的时候也会跟他们一样在有河流的地方燃放莲花灯，自从娘亲走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了。”
说话间，江羽阳的眼里尽是忧伤，一股淡淡的思念在眼角闪动。
这一幕原本没有在记忆里，宋思佳也只平常的安慰一番，随后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埃。“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明日……”江羽阳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说着：“听闻你们那里表演不是天天都有的？”这些也都是因为见过了宋思佳之后，他才打听来的。
宋思佳回身，先是一脸惊诧，随后释然一笑，说到：“嗯！后天才会有我的场。”
这里的舞楼又不是妓院，当然跟妓院每天都接客不一样，舞楼里面都是分等级制度的，比较有威望的舞女，一般都是按着自己的时间表表演，像她就是那种表演看心情的。
江羽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句：“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他们从皇城的布局聊到边城战事，再到前尘过往。
“我到了，谢谢江公子送我回来。”宋思佳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退，借着第一楼门廊上的灯笼，看着江羽阳若隐若现的眉眼。
江羽阳随着风声说到：“快进去吧！夜里有些凉了。”
“嗯！”
“小姐，您回来了呀！”一直守在宋思佳房里的清风一见宋思佳回来，满脸堆笑的迎上去。
“小姐，您一定是饿了，要吃什么东西吗？”清风一边忙着给小姐满上一杯热茶，一边慰问还没有吃过晚饭的小姐。
经过清风这么一提醒，宋思佳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吃晚饭，捂着这个时候才开始捣腾的肚腹，弱弱的说：“清风，你给我留什么好吃的了？”